他只觉浑身僵硬。
喉结滚动,一张俊脸先是白了三分,最终仍是不自觉红了。
云意宁紧紧咬着嘴唇。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月光将那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投射到她身上。她生怕被自己的目光出卖,转过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一股干净的皂角气味,混合着北地冷冽的雪松气息。她贴着他的身体,男子的身材略显单薄,常年习武却也有极为流畅紧实的肌肉。摸到他系在腰间的剑鞘,既冷且硬,此刻却带给她无比心安。
“看来不在这里,去那边找找。”
直到脚步声远去,良久之后,他拍了拍她的背,干咳一声。她才恍然如梦松开手。这一夜的遭遇已将她的力气抽干,她慢慢蹲下去,瘫坐在地。
她没有想杀任何人,今夜却已有人因她而死。被她刺中的人逐渐失色的眼睛空洞地望向自己,匕首刺入血肉,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如雨水一样冰冷彻骨。一条生命的流逝原来是这样毫不费力。
她的手不住颤抖,她发觉眼泪已经流满了脸。
裴雪舟把剑收回了剑鞘。云意宁闻声抬头,用手背擦去泪水,问道,“你要走了吗?敢问恩公姓名?云意宁没齿难忘,来日必将报答。”
他摇摇头。他的身份不值一提。
“就此别过。”他抱拳行礼,在她的注视之中向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
金麟阁。
“雪舟哥哥,你向来准时,今日却来迟了。”
“蝙蝠说,与你一起的那个姐姐,来头不小呢。”
“不如你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待裴雪舟折回旧屋,破败的竹制晒框仍旧在地上,只是人已不见踪影。
她身上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他周围,以及那柔若无骨,盈盈不堪握的纤细腰身。
罢了。
他转身之际,她就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
“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笑着,脸上虽寡淡脏污,一双清亮的眼却炯如暗夜星芒,似一直要看到他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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