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多了一个人,又多了两盏灯。
融仙常蹲在寝屋前的庭院里捧脸看花,她没想事情,而仅仅是因为这样做会让心情变得平和,所以她就习惯性地这样做了。
“啊啾!”
是花粉作祟吗?她看个花,打了好几个喷嚏。
“仙儿,我听说你病才好,怎不待在屋里?”
正揉鼻子呢,廊上却传来她所熟悉的女子的亮音。
“您回来了!”
她迅疾回头,但见立身廊上的年轻女子笑着对她招手,示意久别的她近前叙阔。
然许是蹲了太久,融仙一阵发晕。
“仙儿——”
神思散逸前,有人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母亲……”
苏醒过来,融仙看见了母亲。
她还小,身子也不似寻常女孩儿强壮。人说是母亲怀她时忧思过度,故而才有了弱不经风的她。
她风寒刚好就又晕过去了,可这次与往常不同,她的母亲竟守在她身边,以人母的温柔目光注视她这不争气的女儿。
她宁愿母亲骂她“没出息”,也不希望母亲漠视她的一切。她是好或歹,她的母亲向来不在乎。
“母亲。”
又试着唤了母亲,母亲便应声握住她无力的手,凑近了与她交语。
“是落春雪了吗?母亲的头发都沾上了。”
母亲不要她把手伸出被褥,她遂听母亲的,躺在被里一动不动。
没有比母亲的关心更能予她雀跃的了,她的病好像一瞬间好全了好透了,她巴不得立马推门而出,为母亲画下罕见的春雪风光。
可是她的小腹坠胀难耐,动辄即有撕身裂肉般的痛感。
她倒在母亲怀里,痛得直冒冷汗。而她心里边欢喜极了,欢喜得都顾不上疼痛了。
“母亲如何都生白发了?”仰脸看着母亲,融仙单纯发问。
“我儿才是,这个年纪如何就有白发了?”
“母亲是说我吗?”
融仙不信,忙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来验证母亲是否在与她玩笑。
然她抓在手中的白发,的确不比母亲少。
母亲为她盖好暖被,她则愣愣地侧首望着母亲。望着望着,望得双眼朦胧方知心之所念似梦非梦。
“我儿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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