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梁父仍旧没有醒来。她呆呆地站在病床旁,听着医生下了最后通牒,确诊梁父成为植物人,以后都只能躺在病床上,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
梁怀阳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由得眼睛一红,背过身去平息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压抑住自己难过的情绪,又才转过身和医生谈话:“麻烦您说一下,照顾植物人需要注意些什么。”
梁怀月呆愣愣地,脑袋没有乱成一团,却变成一团虚无缥缈的云,盖住她的思绪,让大脑空空的,什么也装不下后,便什么都思索不了。
她想她到底还是个坏的。
她不是梁父嘴里娇滴滴的乖女儿,也不是梁怀阳心里只会撒娇没什么心眼的梁怀月。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一个星期,终于得知父亲成为植物人的消息后。
她竟然没有难过。
她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不能说没有一点难过,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侥幸逃过一劫的舒心,更多是迷茫的,无望的。
医生在同梁怀阳说起照顾植物人的注意事项。
从衣食住行,大小便,以及疾病监测等方面着手需要面面俱到,其实非常辛苦。
好在住的高级病房,有专门负责梁父的护士负责,所以他们也不需要这样辛苦,只要闲暇之时,多来看看即可。
她听到医生说起大小便的问题,植物人虽然动不了,但排便和排尿是人的基本生理反应,所以需要仔细照顾,排尿倒还好,有尿导管,主要是排便问题,需要注意清洁卫生,不然很容易造成皮肤感染。
她呆呆地坐在父亲身边,就连张嘴说话也很是机械:“需要穿纸尿裤吗?”
“当然,不过即便是穿了也需要时刻查看卫生,毕竟植物人是无法控制排泄的。”
梁怀月掩面哭泣,通红的眼睛落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父亲身上。他一向是最爱干净的老人,勤洗澡,勤换衣,无论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梁怀阳送别医生,留在病房里,和梁怀月一同坐在一起。
内忧外患,所有的麻烦事都接踵而来。梁父倒下之后,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传了出去,现在所有债主人心惶惶,急着催债还钱。更有甚者,还特意跑到梁氏来要见他一面,叫上年岁已大的父母和家里幼儿,坐在公司楼下不肯走。
就连银行那边,也派了人过来,要跟他见面会谈一下贷款的事情。
“我想跟你说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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