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慈再一次做了梦。
真是奇怪,人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光怪陆离的梦偏偏会侵占大脑,绑架躯壳。
真是疲惫的一场梦,她如婴儿般蜷缩在充盈绿色营养液的透明舱内,手脚在不断摆动着。
她睁开眼睛,看向外面,外面走动的人影模模糊糊,说话声隔着水液听不大清楚。
只隐约捕捉到了几个词语:
“生化,投递,攻占。”
这场景只是一角碎片,很快,陈慈脑子又闪过几处场景:
被血洗的战场,蔓延着残肢碎肉,令人作呕的腥臭在梦中仍不减威力。
陈慈低下头,她脏兮兮的纤细手指揪着被血染红的白裙,赤裸的双足踩在软烂的黑色土地上,脚边躺着一只熟悉的绿色玩偶。
细小如猫叫的哭泣声从喉咙里发出,陈慈懵逼地听着她自己极力憋下去的哭声。
所以,这是她站在第三视角看待自己经历过的事?准确来说,是身体的上一个主人经历过的事,她对此毫无印象。
“坏坏,你在哪啊?阿姨,哥哥……你们都去哪了?”脏兮兮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短暂的黑暗过后,视角之内的景物毫无征兆的开始迅速移动。
梦里的她开始奔跑。
硝烟还未消散,但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女孩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陈慈想拍拍她,说跑慢点吧,胸腔要爆炸了。
陈慈知道她在做梦,也清楚的知晓一切都是虚幻的,但这真实逼真的感觉,仍让她感到可怖。
做个梦都那么累。
终于,女孩停下来了,在一处大坑前,大坑阻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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