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因为我的敏感不安否定而在风中瑟瑟摇曳的小树苗,在这些回忆的滋养浇灌下,瞬时成长为参天大树。
挺直了腰板,枝繁叶茂,冲破了天际,只为告诉我一个我早就知晓却迟迟不愿相信的事实——
陈序好像真的很爱我。
他很爱我。
我在心动的同时,他也在为我心跳加速,为我脸红。
所以他一个几乎从不对别人低头的人,才会多次在我面前屈身。
甚至到后期一反常态,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低声下气地来哄我、求我。
不是因为担心没有更好的人选,也不是因为习惯使然,仅是因为他爱我。
心中的防御机制崩碎成尘埃,我在恍惚之间才意识到,原来我不想受到伤害的想法太过沉重,竟然不知不觉地织成了一张网,把很多细节都筛选过滤掉,并且像自我催眠一般告诉自己:
他不爱我,你只是在自作多情。
这样就不用去探究他是否真的爱我了。
原来我自欺欺人不仅在催眠自己不喜欢陈序这件事上,竟然还有这一层面。
……如果他的爱再明目张胆一点就好了。
再嚣张直白一点,我是不是就会无比确信我是被他爱着,更积极地和他沟通呢?
耳边忽然响起陈序刚才迷迷糊糊时说的“突破心理障碍”,我缓步走回卧室。
陈序仍躺在床上安稳地睡着。
我把他额头和手腕处的毛巾取下,去洗手间用凉水把毛巾冲了好几遍,拧干,返回再次动作小心地为他敷上。
床边的化妆台上空空如也,他没有放任何东西。
视线从陈序脸上收回,我打开了小夜灯,接着将大灯关上。
暖黄的暗色灯光中,我坐在椅子上,把关了静音的手机打开,给景让发去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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