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她先主动开口问了,他也就如实回答了。
“一见钟情吗?”
谢佳菀脸热得滚烫,但还是直视男人很深邃的眼睛,促狭笑了笑,带点调侃的口吻。
“说实话,算不上,但对你印象很深没错。真的心动,大概是从我父亲手机里看到照片,认出你的时候。”
他将告白的话说得很冷静,平铺直叙,用没有华丽修饰的言辞。
谢佳菀不说话了,阳台的窗没关,刮进来一阵风,吹得她松散的发飘飘晃晃。
她原本束在脑后的发有一半是刚才整理东西的时候散的,有一半是在医院门口被梁从深弄松的。
“你呢?”
谢佳菀无端被淡淡的问句一刺,重新抬起脸和他对视。
心底无限感慨。
原来,人真的会在不同年龄段经历不同的人和事,每个阶段,心境都迥然不同。
她和叶栩那段感情,兵荒马乱的,荒唐又轰烈,但最后败于现实。
现在她快三十了,和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男人,真正接触的次数寥寥,但眼缘尚可,知根知底,哪怕有那么点心动,也完全是奔着过日子去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试探。
只有那个人,不管是十几岁的翩翩少年,还是二十几岁的成熟男人,
带给她的爱情,永远是生生不息的热闹繁华。
虽然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度过余生的细水长流。
但谢佳菀忽然觉得,这样未必不好。
或许,他们最后会变成彼此嫌弃的小老头老太太,把日子过得实实在在又枯枯燥燥。
她才不要和他那样。
高季看她眼睛里忽然涌出一汪晶莹,菱唇微翘,十分生动。
“你是觉得我还不错,适合娶回家过日子对吗?”
可一出口,话莫名有些尖锐。
高季看了她许久,沉声应了声,“的确,我年纪到了,但又分不出精力去认识新人努力让自己有感觉,家里人又催得紧,聒噪得很。你很好,我很久没有对一个女人动过心。”
“好巧,原来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她喃喃出声,叹了口气,继而又对他说:“你前面一段话恰好也是我想说的,但很抱歉,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
“又或者,你要是觉得介意的话……”
高季温和打断了她的话:“我早说过了,我不至于这点度量都没有。我今年三十四岁,也有过很难忘的恋爱经历。”
“我介意的是,你有没有努力让自己重新学会心动。”
他目光灼灼,落在谢佳菀微微怔住又懵懂的脸上,投下一片火红的阴影。
谢佳菀默默握住了掌心,喉头发酸,但绽开一个浅浅的笑:“我有。”
很多事情,真是实实在在的真,但真的尽头是什么,谁也无法预知。
从新州回到南州后,梁从深恢复从前的做派,淡漠、冷静,在学术领域上保持一丝不苟的态度,私底下照常可以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原先摆停的工作,全都提回正轨,并且在短时间内高效完成。
改起论文来,更是雷厉风行,让原本松懈了一段时间的方青一众人提心吊胆。
灰溜溜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们围在一起往外走,讨论自己刚才被喷的次数。
梁从深改论文改得很严谨,连错别字都给揪出来,时不时冷冷丢个问题,眼风一扫,呷口咖啡,那种熟悉的懒散但压迫感很强的气场,让他们腿都软了。
于是他们一致认为,老板这是和女友和好了。
情路顺了,才能在事业上春风得意地压榨他们这群渣渣。
其实不然,梁从深没追回谢佳菀,反倒有段时间没去见她。但他很沉得住气,一颗心,因为她那句“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我愿意相信对于你而言也是如此”长久悸动。
他知道她同样深深爱着自己。
也给予他很深的信任。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熬了几个大夜,把手头积攒的工作处理完,梁从深向学院要了两天假,坐上了去陕北的飞机。
飞机仰冲穿越云层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已经坠落人间。
稳稳当当的,迫不及待要带着真正的真相出现在她身边,然后正大光明地把她从别的男人手中抢过来。
梁从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像毛头小子要和人决斗争心爱的姑娘一样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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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写这篇文心态特别容易崩,有时候可能需要时间缓冲,但我尽量5月初把正文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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