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十八岁的宋毛毛接受过的性教育,就是妈妈告诉她:“不要早恋!不要让别人碰你的身体!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 哦,还有高二生物课上的几页讲xy染色体的。
十八岁的宋毛毛,已然乳房丰满,屁股圆润,知道每个月的几号左右,她的月事会来,这些是她自己能搞明白的。但是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她有时脸上会潮红,为什么她的内裤会莫名其妙湿掉,为什么她在江边跟阙横一起会那么心烦气躁。
十八岁的男孩子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她想,他们可能正在搞清楚:什么是包皮过长;多久算早泄;电线杆上小广告里的朗朗乾坤;av里的女人张开腿却说不要,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她的疑惑不比他们少。
但是也许是那个项链,也许是他的眼睛,也许是每次听到阿姨们叫阙横名字的那个柔和劲儿,也许还在这些之前,那个晚上,她准备好了把第一次让23岁的阙横拿走。不是科普书上说男人平均时间也就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吗?这不,还没到10点呢。他应该已经搞清楚了18岁的男孩子们没搞清楚的问题,那她就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探索,只剩欢愉。是的,准确利己。
所以她主动吻了他,那个吻被她内心的燥热驱使,却凉于两腿之间。
他拿着项链的手停留在了空气里,可能只有几十秒,十几秒,甚至几秒,却是宋毛毛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狼狈不堪。
他把项链重新放到了盒子里,递给她说:“别闹。以后你一个人在国外凡事小心,多给你爸妈打电话,少让他们担心。要我送你上楼吗?”
你还能如何更干脆地拒绝一个女孩?!
宋毛毛没说话,也没有接那个项链,连告别都没有就下了他的车。
进了家门,爸妈都在等她。林女士说:“正好10点,玩得开心吗?”
宋毛毛边换拖鞋边说:“还行。” 然后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他的车一直停在她的窗下。
妈妈敲门:“毛啊,阙横也在国外呆过,你们有没有留个微信啊?”
“没,妈,玩累了,我要睡觉了。”
林女士的小声嘀咕消失在他车子启动的引擎声中,“怎么会这样……”
再之后,她出国上完大学,念完研究生,开始了工作。 这期间只有林凡凡结婚的时候,她回国见到他一次。
他是林凡凡的伴郎,那身裁剪合适的西装,她总是能在人群里,一眼就把他找出来。
不停有阿姨来跟他打招呼,他是那么忙,又处处有礼,好像新郎是他,十分有意思。
林凡凡终于带着他,到她这桌来敬酒,新郎已经喝得挺多:“毛儿啊,一人在外不容易,你什么时候愿意回来就回来啊,有我跟横儿罩你。”
阙横替林凡凡挡了酒,然后对她说:“毛毛,这快结束了,你先别走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
她没有等他,酒席一结束就走了。后天的机票,她还要收拾。有什么好说的?她还是要点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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