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翩哦一声, 不再搭理他,带着柳文洁一起去洗碗。
等她洗完碗回来, 谢景元还在那里跟柳文渊说边城驻军情况。柳家和谢家都是世代功勋,对这些不说了如指掌, 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柳公绍凭着印象把边城有影响力的人一一说给谢景元听:“边城守将姓孟,正二品,是正经的帝王心腹,不买任何人的帐。他手底下有个三品, 姓袁, 跟你祖父有点交情。这知府也是你家亲戚,巡抚姓姜,人在镐京, 倒不用去拉关系。”
柳翩翩端了茶奉上去, 一打眼看到谢景元袍子的一角磨出一个破洞来。
她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谢大人, 您这袍子破了。”
谢景元瞄了一眼, 毫不在意道:“不妨事, 过两天我就去军营了,这衣裳也不怎么穿。”
柳文渊主动开口道:“景元,你好歹是个六品,岂能衣服上有破洞。你把衣服换了,我让松哥儿他娘给你补一补。”
谢景元不好再拒绝:“多谢子孝了。”
徐氏给他补衣服无所谓,柳翩翩给他补衣服,他怕柳家人会误会。
柳翩翩刚要走,外头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请问柳大哥可在?”
谢景元立刻听出来这是裴谨言的声音,他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柳翩翩。
呵,这可不来了嘛。
柳翩翩也看到了裴谨言,但来的是男客,她只能去看柳文渊。
柳文渊立刻起身,掀开帘子笑着回道:“是裴兄弟来了,快请进。”
裴谨言很有礼貌地没有乱看一眼,垂眸进了屋里,见里面有个慈善的老者,还有昨日那个看起来对他不大友善的俊朗少年。
裴谨言是读书人,非常懂礼,柳文渊给他介绍之后,他立刻拱手鞠躬行礼:“学生见过谢大人,见过老太爷。”
谢景元放下茶盏:“不用多礼,我不是主家。”
柳文渊将裴谨言让到炕边,柳翩翩又送上一盏茶。裴谨言的眼眸垂着,等柳翩翩转身走了后才抬起眼眸。
谢景元在心里撇撇嘴,又是一个假正经。
裴谨言将手里一坛酒放下:“柳大哥,这是我外祖家酿的酒,我母亲今日得了两坛,让我送一坛过来给老太爷暖暖身子,还望收下。”
柳文渊笑道:“一点点心换来一坛酒,我占便宜了。”
裴谨言微笑道:“柳大哥说笑了。”
柳文渊发现对面的少年郎话不多,开始主动跟他拉闲话:“贤弟是本地人?多大了?我看你一口官话说得不错,在哪里读书呢?”
裴谨言老老实实回答道:“在州府官学读书的。”官学里会教官话。
柳公绍问了一句:“可有功名?”
裴谨言脸色略微有点不大好意思:“只过了院试。”
柳文渊笑着夸奖道:“那也不错了,我看你年纪不大,已经是秀才老爷了。”
裴谨言报了年龄,柳文渊心里算了算,比自己妹妹还小几个月,看来是个肯用心的。
谢景元笑道:“子孝,你不也是举人老爷呢。”
柳文渊笑起来:“景元你笑话我做什么,你十五岁就中了武举人,比我早三年呢。”
谢景元也跟着打趣:“我们这武举人不值钱,比秦孟仁那个文举人差远了。”
柳文渊很会说话:“文武之道,原就旗鼓相当,景元是因为出生在谢家,若是换个书香门第,你中个文解元也不是问题。”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子孝,你要是留在京城,将来可比你爹有出息多了。”
谢景元一开口,整个场面都热络起来。
他开始跟裴谨言攀谈,没多大一会儿,就把裴谨言掏个底儿朝天。裴家有三个孩子,裴谨言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中间是个妹妹。
柳文渊面带微笑坐在那里听谢景元跟裴谨言说话,谢景元是老侯爷花了大精力培养的,别看他是武举人,但他文采也不差,糊弄裴谨言这个小秀才绰绰有余。
说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裴谨言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人充满了敬佩,原以为他是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兵痞,没想到居然文武双全。
谢景元一边说话一边剥花生吃,眼前的少年郎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问过了裴谨言,谢景元又把话题交给了柳文渊,自己站起身:“你们说,我去看看铁柱干什么去了。这个泼猴,离了我的眼就要造反。”
等到院子里一看,谢景元乐了,铁柱正在提水。晌午的水是柳文忠提的,但是被几个姑娘洗衣服用掉了,水缸空荡荡的,铁柱揽下了这差事。
铁柱机灵着呢,他和少爷说不定以后要住这里,帮忙干点活儿也是应当应分的。
谢景元等铁柱提完水把他叫到自己面前问他:“想住在这里?”
铁柱嘿嘿笑:“景元,咱们都是京城来的,知根知底。再说了,这家里什么时候都有热饭热菜。咱们单独出去住也不是不行,就是家里冷清清的。”
谢景元呵一声:“好解决,过几天我去找媒人,给你说个五大三粗的老婆,明年生个娃,家里立刻就热闹起来了。”
铁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景元,少爷,我的好少爷,我不要五大三粗的!”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敲门声。
谢景元对着铁柱努努嘴,示意他去开门。
铁柱开开心心去开门,门一打开他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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