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元从旁边抄起一只碗,给裴谨言倒了碗酒:“读书人两样事儿,一是书本二是酒,秀才老爷,来,让我看看你的酒量。”
裴谨言忙道:“谢大人,学生酒量不好。”
谢景元笑道:“不好可以慢慢练,将来你去了琼林宴上还能不喝酒?等你去参加乡试,说不定会被一群人拉着去喝酒,还有些人要故意在你考试前一天灌你酒。”
裴慎言皱眉:“这么坏啊!”
谢景元哈哈大笑:“是啊,就是这么坏!”
裴慎言看向裴谨言:“大哥你喝吧,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桌上人都笑起来。
女眷们不喝酒,柳翩翩吃过了饭就要带着妹妹们回去,路过中间屋子时,姐妹三个目不斜视往外走。
谢景元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柳翩翩,然后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裴谨言。
只见他低垂着眼眸,有些微醺的脸上带着一丝红。
谢景元心里哂笑,读书人都喜欢柳大姑娘这样的么?小子诶,你被骗了,她可一点不斯文。
哦,她在读书人面前是斯文的,在我面前就很放肆,拎着烧火棍就敢打我,我说什么都要跟我犟嘴。
柳文渊心里叹了口气,他原来还担心妹妹退了亲事不好说人家,看来是他多虑了。
柳翩翩出门后带着两个妹妹先将两个厢房的炕烧热,又带着妹妹们进屋里收拾东西。
月升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姑娘,我手里留那么多钱干什么?都给大奶奶,嗯,都给大嫂吧。”
柳翩翩将手下的线头绕好:“你的钱是过了明路的,我二娘和二婶三婶都知道,若是给了大嫂,她们来要,大嫂难做人。索性放在你手里,往后家里添置了什么,我就说你出的钱,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柳文洁在一边笑道:“是啊月升,虽然祖母说收你做孙女,但你毕竟不是姓柳。我们家把你当亲的,外头那些势利眼可不管那么多。你手里有钱,谁也不敢欺负你。”
说完,柳文洁捂嘴笑道:“说不定还能给你招来个好夫婿呢!”
月升的脸腾地红起来:“二姑娘怎么也学坏了,你比我年龄大,就算有好夫婿,也该你先得。”
柳文洁笑着挠她痒痒:“别以为有大姐姐给你撑腰我就怕你。”
二人在炕上滚成一团。
柳翩翩笑骂她们:“有精神使不完去提水!”
姐妹三个笑闹的气候,裴谨言带着弟弟离开了柳家。
到了大门外,裴谨言走着走着忽然转身看着弟弟:“二弟。”
裴慎言一头碰到了兄长的胸口上,然后揉了揉鼻子:“大哥?”
裴谨言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柳大哥和谢大人为人怎么样?”
裴慎言想到刚才给他讲故事的谢景元,还有给他夹菜的柳文渊,立刻回道:“都很好!”
裴谨言嗯一声:“他们家可能遇到什么困难,暂时到这边来避难。不管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回去后不要告诉娘和你姐姐,会吓到她们的。”
裴慎言挠挠头:“好,我不说。”
裴谨言还是有些不放心,那脚链二字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若是让他娘知道柳家真的是被流放过来的,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让他过来这边。
裴谨言想到自己不能再来柳家,顿时心里一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眼前他只想安抚好弟弟,让他回去不要乱说话。
他温声道:“你是男子汉,吃了柳大哥的酒,自然要保守承诺。他们信任我们才把过去说给我们听,我们不能随便出去说,一来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二来也不是君子所为。而且,柳大老爷是进士,咱们边城的进士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要是能和柳家人打好关系,往后我就能去请教柳大老爷,对我的学业进益有帮助。我想早点中举人,这样爹在衙门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娘也不用再被老家人那些人看不起。若是我下一科能中举,连你姐姐都能说个好人家。你懂我的意思吗?”
裴慎言见大哥这样说,立刻把胸脯一拍:“大哥放心,我绝对不说!等咱们和柳家关系好了,我也常能过来玩。”
裴谨言微微一笑:“你是个男子汉,我相信你。你不是想要个陀螺,回头我给你买一个。”
裴慎言连连点头,被兄长这样信任,他顿时感觉热血沸腾,心里暗自发誓绝对一个字都不说。
柳家东厢房,谢景元在看书,柳文渊看了一眼后收回目光,那是本刀法,看来是谢家的好东西,他是个外人,不适合看。
柳文渊在旁边柜子里找衣服,心里却在思考谢景元今晚的所作所为。
他可以肯定,谢景元是故意说出脚链二字给裴谨言听,至于用意。
柳文渊透过窗户看了看对面的西厢房。
难道是为了妹妹?那两天他们两个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妹妹说得天衣无缝,可越是这样,柳文渊心里越觉得不对劲。
可他不能问,一怕伤了妹妹的颜面,二怕触怒谢景元。
就在他慢腾腾翻找衣服时,谢景元主动开口:“子孝,耳房的炕什么时候能盘好啊?”
柳文渊回过神:“盘好了之后还得晾一晾呢,军营里不是一旬回来一次,等你下次回来就能入住了。”
谢景元一咧嘴:“那还要委屈你跟我和铁柱睡两夜。”
铁柱把头扭到一边偷笑。
柳文渊被打趣,咳嗽两声:“不妨事,我正好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讨教呢。”
谢景元把书一合:“这几天我得好好玩一玩!”
作者有话说:
继续往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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