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元今日只穿了铠甲,没有戴头盔,一头乌发在身后飘动,英气中仍旧带着一丝俊朗。他抬眼看着宣和殿的牌子,眼里带出笑意。
“子孝,本王终于进宫了。”
柳文渊心里一酸,低声道:“王爷,往后您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谢景元笑一声道:“可别胡说,本王可不是来篡位的。”
柳文渊点头:“是臣说错了,王爷快进去吧,您要带刀入殿吗?”
谢景元伸手解下自己的刀,丢给了旁边的侍卫。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然后伸开了双手。
铁柱立刻走过来,蹲下身给他解铠甲:“少爷,您还是穿蟒服好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谢景元骂道:“闭嘴,再啰嗦明儿给你赐两个美人。”
铁柱一想到韩一梅那一双会飞刀子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少爷,我的好少爷,您可饶了我吧。”
铁柱手脚很快帮谢景元解掉了铠甲,谢景元的一身亲王服侍全部显露出来。
铁柱帮他将衣服扯一扯,仿佛老母鸡一样看着谢景元:“十几年过去了,我家少爷还是这般俊俏。”
谢景元这次没有踹他,抬脚进了大殿。
此时的宣和殿里不像往日一样肃穆,皇帝已经被柳文渊请了过来,整个人坐立不安,在龙椅上扭来扭去。等看到柳文渊,他双眼发亮地看了过来。
“柳大哥,朕不懂政务,都交给秦王殿下吧,朕要去看看大公主,她离不得朕呢。”
说完这话,他悄悄觑了一眼对面那个身着一身亲王服侍的人。皇帝感觉他眼神十分温和,里面带着一丝不羁的笑容,还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亲王服侍在那些老头子身上看不出一点气势,到了此人身上,让人感觉此人天生就该一身贵气一样。
谢景元先抱拳行礼:“陛下。”他没有行跪拜礼。
皇帝反应过来,哆嗦了一下,然后噢噢两声:“是秦王吧,来人,给秦王赐座。”他昨晚上经历了宫廷政变,已经意识到秦王入宫到底是什么意思。
母后被关了起来,所有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人再听他的话,连奶娘都是因为听从柳文渊的吩咐来给大公主喂奶。
皇帝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害怕。他仿佛想起以前秦孟仁给他讲的历史故事,被夺了皇位的皇帝,没有一个能活得下来。
皇帝越来越害怕,昨夜柳文渊的礼遇让他心存侥幸,到了这个时候,他彻底清醒过来。
皇帝让人给谢景元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谢景元没有坐,仍旧站在那里。
没过多久,文武百官都跟了过来。
于大人进来后就跪下,一边哭一边行大礼,有人跟着行礼,也有一部分人看着谢景元,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行礼。
谢景元看了一眼柳文渊。
柳文渊立刻跪下行礼:“臣见过吾皇陛下。”其余几兄弟也跟着下跪行礼。
只有谢景元没有跪下,于大人侧目看了一眼谢景元。
皇帝再一看谢景元,刚才温和的目光已经消失不见,变得冷冰冰的,仿佛寒霜一样。
皇帝又是一哆嗦,连声道:“诸位爱卿请起,朕不懂政务,这里一切事务都交给秦王殿下。朕,朕先回去了。”
谢景元喊了一声:“陛下。”
皇帝刚站起来的身子又一屁股坐到了龙椅上:“秦王,秦王还有何事?”
谢景元抬脚缓步往前走,等走到百官最前面,他看着皇帝问道:“陛下走之前,臣想问陛下两个问题。”
皇帝勉强笑了笑后道:“秦王请问。”
谢景元嗯一声道:“当年先帝与仁孝太子中毒,敢问陛下,真凶可有了?”
皇帝一脸尴尬,他比谁都清楚当年下毒的人是谁,就是他母后和好舅舅一起干的。
谢景元继续道:“仁孝太子对臣有知遇之恩,因为有人下毒,仁孝太子丢了太子之位。原本臣以为陛下继位后能匡扶天下,造福百姓。臣再问陛下,继位十几年,可有为天下百姓做过什么事情?”
旁边于大人怒斥一声:“谢将军,岂可对陛下无礼?”
谢景元压根不搭理他,继续问皇帝:“陛下,臣不是要质问陛下,臣只是想替无辜之人问陛下要个公道。若是连陛下身边都没了公道,百姓又要去哪里求公道。”
于大人冷笑一声道:“秦王殿下要公道,却以臣子之身诘问陛下,这就是你的公道吗?”
谢景元微微皱眉没说话,皇帝已经被他问的开始冒汗,他把求救的目光投降了柳文渊。
柳文渊反问皇帝:“陛下说让秦王做主,秦王真的就能做主吗?”
皇帝忽然开了窍一样,对着文武百官道:“诸位爱卿,往后你们记得听秦王的话,他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于大人痛心地倒在地上痛苦:“先帝,先帝呀,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呀,这江山,要易主了啊!”
谢景元赫然转身,眼里跟冰冻了一般,稍微抬起下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于大人,然后吩咐铁柱道:“孙振雷毒杀先帝、柳贤妃与仁孝太子,今日午时,全家于城门外斩首示众!”
铁柱立刻拱手道:“尊王爷令。”
铁柱一走,满朝文武顿时安静如鸡。
从昨夜开始,柳文渊和韩一啸进城后虽然在四处换人,但到目前位置,除了孙侯爷身边那些激烈反抗之人,其余一人没杀。
谢景元忽然要斩了孙振雷全家,满朝文武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谁,你以为他风度翩翩就是个君子吗,呸,他是个杀人王,杀人从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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