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女朋友。”赵景川跟他们介绍,“这是婶婶,你们叫婶婶就可以了。”
小女孩听见称呼,眼睛发亮地喊,“婶婶好。”然后问赵景川,“堂叔,你都有老婆了?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书黎闻言愣了下,有些无奈地朝赵景川投去一眼。
赵景川被她看得颇为尴尬,自责的情绪涌上来,他解释道,“还没摆喜酒,年后再办,你爸妈没跟你说吗?”
小女孩儿挠了挠脑袋,摇头说:“不清楚,好像没说过。”
“什么没说过。”高高瘦瘦看上去八岁的小男孩儿纠正她,“爸爸明明说过的,你自己不听,前几天爸爸和妈妈吃饭的时候还讨论过呢,说今年堂叔会带婶婶回家过年。”
“我作证!就是说过,还说过不止一次。”另一男孩儿举手附和道。
小女孩儿噘了噘嘴,拒不承认自己没听,“那肯定是我不在。”
书黎听着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觉得还挺有趣的。
那股子尴尬突然就消失殆尽了,十分好奇他们爸妈会怎么讨论她,讨论些什么,但当着赵景川的面,她也不好跟小朋友打听。
没一会儿,听见声音的黎莲从大厅里走出来,主动伸手帮他们拿东西,“天气这么冷,到家了怎么不进来啊?”
明明只相差了一百多公里,这边天气比南城冷多了,气温至少低了五度以上。
“妈。”书黎没让她帮她拿行李,只领会了心意,“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黎莲亲切地挽着她的胳膊带她走进去,顺手理了理她的衣领,“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是有点冷。”书黎说,“可能是外面风太大了吧,在车上的时候还好。”
“今年气温不知道怎么了,比往年低了七、八度,以往最冷的时候也就五、六度,现在都接近零度了,今晚不知道得冷到什么样呢。”
走进大厅把东西放下,有人来给他们各倒了一杯热茶水来暖身子。
书黎边喝边观察了下四周,房子建筑挺陈旧的,色调偏复古,黑白红相间,家具也都是用最名贵的紫檩木而制。
虽陈旧,但也十分附和“老宅”这个名头。
风格她很喜欢。
在厅里坐了会儿,吹了会儿凉风,书黎果真打了个喷嚏。
“哎呦。”黎莲看她一眼,“感冒了吗?”
赵景川看了眼时间,见时间还早,他起身道,“我先带她去房里休息会儿。”
“行。”黎莲让他们走,顺便关心了句,“要是不舒服说一声,可以煮碗姜茶过去,大过年别生病了。你们先过去吧,离吃饭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好了再叫人喊你们过来。”
书黎感觉确实有点鼻塞,鼻子被塞得透不过气来,跟着赵景川绕到楼梯间,走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里。
她轻轻推门而入,四处张望了眼,“好宽敞啊,这是你的房间吗?”
柜子上有很多书,书黎觉得这不像是客房,更像是专属一个人的卧室。
但赵景川在国外待了那么久,这么宽敞又漂亮的卧室直接空置在这儿也太浪费了点。
他把行李箱推进去,随手放在角落的一侧,点头说,“是,小时候,还没上初中的时候,基本都住在这里。后来就比较少回来了,过年过节才会过来一趟,但也只是住几天就走,不过会有人定期打扫。”
“你小学是在这边上的呀?”书黎对他以前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好奇,“意思是你初中才去南城读书的?”
“嗯。”
赵景川把门关上,再把窗帘拉开,让室外的光线照进来,本来还想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想到她着凉了,只开一个小口就罢。
书黎想到他爸妈都是在南城工作的,距离这么远,不可能经常回来,“那你初中以前都不跟你爸妈住在一块儿吗?”
“我跟我奶奶在一起,还有两个堂哥,一个堂妹。”赵景川回想了下以前的事情,由衷地感叹道,“那时候还挺快乐的。”
书黎高中的时候听秦桑桑说过,赵景川经常一个人在家里,他爸妈因为工作忙很少回家来照顾他。
也难怪他觉得没有爸妈在,在乡下住的那段时间很快乐,是因为无论在哪儿,爸爸妈妈在他的童年里都在扮演着一个“很忙、不回家”的人设。
后来出了国,他妈妈陪着他远跨海外,也不过是为了监督他学医,希望他成材。
书黎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口,仰着头说,“放心,以后我都会陪着你,去哪儿都陪着你。”
赵景川揉了揉她脑后的碎发,低声问,“你这是在可怜我?”
“这也不行吗?你说是就是吧。”书黎想到那天晚上的对话,感觉有点类似,“也不是可怜,就是觉得对每个人来说,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还挺遗憾的,因为时间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怎么也弥补不了。”
赵景川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只不过在喜欢的人眼中总会怜惜到对方遗憾的点,他反过来跟她讲道理:“可是,所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没有他们的努力,我也就没有那么好的环境去读书,已经很知足了。”
书黎细想了一下:“说得也是。”
拜名师为徒,出国学医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没有黎莲在医学上的成就,根本无法提供给赵景川那么多的帮助。
“倒是你。”赵景川想起很久之前跟书海亮的一次单独谈话,正好谈起以前的事情,就这么跟她说起来,“你小时候过得好吗?”
“我吗?”书黎不知道该怎么说,实话实说的话,肯定是不好的,但她不太想跟赵景川提她的过往,“还不错。”
“没骗我?”赵景川捏她的脸,跟惩罚似的用了点力,“能不能说真话?”
“这就是真话啊。”书黎嘴硬道,“我有必要撒谎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