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对此就十分苦恼,觉得他是故意提醒她,急急撇过头,嚷嚷:“你手上全是烧烤酱的味道!”
“你说,纪景清这次是认真的吗?”
祝卓想了想,说:“樊莱未必愿意跟他。”
“为什么?老纪除了心眼小一点、臭屁一点,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不靠家里之后,自己也创立了一家公司,好歹也是个老板了,人模狗样的。
“樊莱这样的女人,野心很大。”
听懂他言外之意,秦盼有些不悦,“你这是以己度人,不能觉得人家漂亮就对人家有偏见。”
祝卓老老实实接受老婆的教育,可却在心底哀叹了口气。
这俩人是很般配,形象好气质佳,就连那股不可为人知晓的心思都隐藏得很好。虽然他们表现得很亲密,很多举动自然而然,可还是一眼就看得出,彼此不是恋人。
他私心是盼着兄弟赶紧定下来,可绝不是樊莱这样的女人。
高冷、漠然,好像你把心都掏出来,血淋淋捧到她面前,她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樊莱最后吃了两根牛肉串,一根淀粉肠,这几个男人的手艺真是不错,烤出来的味道一点都不比大排档差。
唯独纪景清不下厨、不做菜,连韭菜和葱都分不清。
在这群人里,他就是矜贵大少爷,大家都乐意惯他,大少爷本人心安理得接受大家的投喂。
多年老友在一起,荤话胡语,丝毫没有忌讳。樊莱直观觉得,今天晚上的纪景清才是十几岁的纪景清,是真正的他。
啤酒、烧烤是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是情谊。而在私人会所那晚,牛排、香槟,没有一处廉价的东西,可人心是腐烂的。
怪不得他会主动说,如果她不喜欢那种场合,下次不去了。
他也不喜欢。
喝了点酒后,阿天突然感慨:“今晚这气氛绝了,搞得我手痒痒的。”
祝卓立马接话:“楼下还真有一把贝斯!”
“就一把贝斯哪够啊,想当年,吉他、贝斯、架子鼓、电子琴,咱们那设备一应俱全,随时随地都能搞场演唱会。”
阿天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想让我们小马驹在小樊面前秀一秀嘛。”
周强说:“那等老李回来,咱们好好整一回,重拾青春!”
樊莱原本以为周强就是乐队的第四个人,可没想到另有其人。
纪景清给她解释:“贝斯手老李,现在不在南州。”
樊莱会意,点点头,又听到秦盼说:“我可以顶上啊!不过你们最好选《光辉岁月》,因为我只会这一首。”
一直没说话的祝卓抬眼,收敛起眼中的情绪,笑了笑,将妻子揽入怀中。
阿天凑过来和樊莱八卦:“当年我们盼姐为了追卓哥,苦练架子鼓和吉他,后来更是自己背了把吉他一个人把整首《光辉岁月》吼完,终于抱得帅哥归,如今女儿都快一岁了!”
樊莱心中小小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两人的故事是这样的开场。
望着火架旁相依相偎的璧人,樊莱开始想象他们的女儿会是怎样一团粉嫩嫩的小人儿,心中无限柔软。她问阿天:“那当年,就没有女人为了追纪景清去学吉他?”
“有啊!怎么没有!不过我们老纪可没这么好追,他喜欢的东西太多太野了,一般女生想学都学不来,没那么大勇气的。”
“比如?”
“弹吉他就不说了,这小子喜欢飙车,那哪个女孩能给你学骑摩托车去啊!”
樊莱想象了一下,纪景清高大俊朗的形象,一身黑皮衣、高筒靴,露出大片刺青,凌驾于铁甲之上驰骋午夜街头。
怎么想怎么觉得非主流。
与现在的他十分违和。
空气中都是碳火的味道,微微刺鼻,却令人上瘾,因为可以驱散寒意。到最后,不知道谁起头,众人高声清唱《海阔天空》。
调不成调,主要在于情感。
纪景清没开口,依在围栏抽烟,樊莱抱臂站在离他一个拳头的旁边,忽然听到他问:“等老李回来,你想听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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