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招好奇的道:“姑娘,应该是杂耍卖艺的,咱们快去瞧瞧。”
可待到近前,眼前的一幕顿时让白歌蹙起了眉,眼前这景象哪里是什么卖艺的。
只见一个年龄不过八九岁大的小姑娘,正站在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身边,手中死死拽着那男人的衣袖。
那男人一边使劲想要挥开她的手,一边呵骂道:“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快把手松开!”
那小姑娘却仰着一张脸,另一只手指向旁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毫不怯懦的道:”你偷了刚刚那个摊主奶奶的钱,我看到了,你把钱还给她我就松开。“
小姑娘声音清脆,年龄不大个子不高,却不虚气势,一头长发用锦带高高束起 ,也没有穿裙子,而是一身利落劲装,脚蹬长靴,全然不像个女孩子的装扮。
“谁偷钱了,你这小崽子怎么信口胡说,你问问她,我偷钱了吗?”
男人面色涨红的辩解,他冲着旁边老妪吼道:“喂,老太婆你说,我偷你钱了吗?”
老妪被那男人凶恶的态度吓得连连摆手,颤巍巍的道:“没有,没有,我没丢钱,那个女娃子,他没偷我的钱,你快放开他吧!”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她紧拽着男人的袖摆不松手,对老妪道:“奶奶,明明就是他偷了你的钱,我亲眼看见的,我带他去衙门,让他把钱还给你!”
那老妪吓得更是颤抖起来,连声道:“可不敢,可不敢去衙门——”
“哎我说你个小兔崽子——”
男人听这话,终于是彻底忍不住,转头就要扬起拳头朝小姑娘砸过去,围观人群一阵惊呼,却也没有哪个人敢出头阻止。
可转瞬间,那男子的手被人架住,他愣了一下,抬头一看,见是个护卫打扮的男人拦住了他,紧接着他眼前一亮,一个极清丽秀美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将那个小姑娘护在身后,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正冒着怒火的盯着自己。
被她护在身后的小姑娘眨了眨眼,默默的将自己袖中刚要出鞘的短刀收了回去。
白歌蹙眉看着眼前男子呵道:“我已让人去报了官,事实如何到了衙门自有分辨。”
那男人神色凶悍,盯着白歌冷笑道:“报官?我今天倒要看看哪个衙门的官敢动黑皮刘的人。”
什么黑皮刘?白歌正准备问问清楚,就见那老妪急走两步到她身前拉着她的袖子低声道:“姑娘,你赶紧带着这女娃子走吧,可别惹他们,这帮家伙可是连衙门都不怕呢?”
白歌瞬间明白,眼前这男人应该是有帮手的,而且长期盘踞附近作恶,衙门也不管,以至于这附近的百姓商贩都不敢与其作对。
她迅速往四周一瞟,果然见人群里多了几个眼神不善的男子。
白歌顿时紧张起来,她本以为自己带着几个护卫路见不平,保护一个小姑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没想到居然是个2八九岁。
看看身周还剩下的三个护卫,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谢府护卫的武力水平了。
想到这,她身后握着小姑娘的手不由紧了紧。
忽然,一只小手在她手臂上拍了拍,白歌转头正对上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里面满是认真:“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白歌看着小女孩一脸严肃,顿时有些想笑,连紧张感也去了些许。
正当她已经做好了双方随时开打的准备,那男人却一眼扫过护卫身上的绣纹,忽然道:“哼,今日便不和你们这些娘们一般见识。”
说罢,他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的痛哼一声,噗通跪倒在地上,随之一块儿碎银子滴溜溜的滚到地上。
这男人竟是被一块儿银子击中了膝盖。
“别急着走啊,你倒是让爷见识见识你有什么能耐!”
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周围众人皆是一愣,而原本被白歌护在身后的小姑娘忽然就跑了出去,欢快的喊道:“爹爹!”
白歌朝小姑娘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她停在一个身着鸦青色劲装的高大男子身前,那男子正抚着她的发顶,轻声斥责:“早和你说过出来不许自己乱跑,偏是不听,今晚回去加练。”
小姑娘嘟着嘴,在高大男子身前嘀嘀咕咕,那男子也只是一脸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
这时跪在地上的男人神色一厉,对着人群中的同伙使了个眼色,那几人顿时向那高大劲装男子冲去。
那男子看见冲过来的几人,却浑然不在意的勾了个笑,也不见他如何使力,不过三两下便将挥着拳头冲过来几人踹翻在地,有两人到底后连声音都没再发出,看着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接着,那男子也不理会趴在地上的人,领着小姑娘来到白歌身前。
“在下莫廷绍,家中独女顽劣胡闹,给姑娘添麻烦了,待后日定备厚礼上门致谢。”
白歌这才看清这男人的长相,也不过二十多的年纪,麦色肌肤,五官如斧刻刀凿,硬朗俊美,只是身上隐隐透着一股煞气。
她很少与陌生男性这般接触,此时忙道:“小事而已,不用在意。”
莫廷绍俊眉一挑正想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小侯爷?”
转头一看,是一队官兵赶了过来,领头之人身边还跟着白歌派去的那个护卫。
“小侯爷您怎么在这?”
那领头的军官一身甲胄,见了莫廷绍,顿时一脸赔笑,心中只觉哀叹一声,今儿也不知是倒了什么血霉,先是谢府的护卫,接着又是遇见定远侯,这位可是京中出了名的不好惹。
莫廷绍盯着他笑,随手指了指趴了一地□□半天却根本爬不起来的人。
“京中治安何时这么差,逼得我这小女儿都看不下去了。”
那军官的一见那几人就晓得是怎么回事,顿时一阵冷汗就要下来。
“小侯爷说的是,最近天灾不断,难民也多,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冲撞了贵人。”
“难民?”莫廷绍笑着重复一边,伸腿踢了踢脚边已经晕过去的人,“你回去告诉邓翀,今后若是让我在京中再碰见这几个人,他这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便也不用干了,跟着爷去漠北杀鞑子吧。”
此话一出,那军官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也不敢再多言,只能一再赔笑,定会严加审讯这些人,务必整治附近治安。
莫廷绍不耐的应付了两句,见他把人都押走,再回头时,却已不见了刚刚那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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