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漪那日被他掐了脖子,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但她本就染病,一直没好,因而又病了一场,这些日子才听闻终于大好。
谢无度当时想过,杀了萧清漪。但是转念又想到谢慈,他知道如果他杀了萧清漪,谢慈会更难受,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但这些日子,萧清漪派人来过,要见谢慈,被他挡在门外。
谢无度抱住胳膊,指尖轻点,脑子里却又闪过另一个念头:即便没有萧清漪,也瞒不了一辈子。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正想着,谢慈出来了。
她拿了只燕子形状的风筝,难得脸上有了些笑意,眸中明亮,“走吧。”
田杏桃跟在身后,冲他福身行礼。谢无度嗯了声,自然而然牵住谢慈的手,与她一道往外走。
谢慈趴在马车车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街巷与树木花草,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令她无比欣喜。田杏桃另乘一辆马车,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
谢无度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谢慈僵住一瞬。
这些日子,她大多时候会选择什么也不想,脑子放空地待着。但偶尔也会忍不住地想,她能接受这样的谢无度吗?
谢无度曾说,阿慈,给出去的爱难道也能收回吗?
应当是收不回的。否则以她的性格,即便玉碎,也不会这样与他尴尬地共处。因为……她早已经爱上了他,而情,总是最难割舍的。她连萧清漪尚且不能割舍,更遑论谢无度?
谢慈失神想着,忽觉一阵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她没有挣扎,没有推开谢无度,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春风。
今日天气不错,春风阵阵,正是适合放风筝的日子。城郊不少人出来踏青郊游,亦来放风筝,谢慈与田杏桃二人疯玩了一阵,十分尽兴。
谢慈许久没出门,舍不得回去,临走前,又问:“能不能,再去清风楼喝杯茶,或者去一品居吃一顿饭,或者去瞧瞧胭脂首饰……”
她声音很轻,很怕被谢无度拒绝。
但谢无度应了:“好。”
谢慈抬眸,有些不可置信。
谢无度拥住她左边肩膀,与她咬耳朵:“只要阿慈不离开我,什么都可以。”
-
最后他们选择去清风楼喝茶。
谢慈没有吃饭的心思,也没有挑胭脂首饰的心思,唯有喝茶还能喝上两杯。田杏桃回了自己家,只余下他们俩。
谢慈坐在熟悉的雅间,颇为感慨。
她捏着茶盏,眼神悠悠地扫过楼下的市井街巷,最后落回到谢无度身上。谢无度说,他从自己身上学会许多,有所长进,不再是从前的他。
……
谢慈走了神。
杯盏中的茶水方才太热,她还未来得及饮一口,正欲垂首浅尝,忽地被谢无度拍开茶杯。谢慈不解地抬头,看着被扔向一旁的茶杯,听见谢无度说:“小心,茶水有毒。”
谢慈瞬间瞪大眼睛,下意识往谢无度身侧靠,“什么?”
谢无度沉下脸,给了青阑一个眼神,青阑当即出去了,很快将清风楼的掌柜和小二们都请上来。谢慈放低了声音,小声问:“这茶水……怎么会有毒?”
谢无度将她
拉近,道:“茶水的味道不对劲。”
同时,他脑子里也在思索,谁会给他们下毒?
恭亲王余党按说已经一网打尽,难道还有残留?亦或者,是旁的人?
掌柜与小二们都一脸惶恐,“王爷……出了什么事?”
谢无度一番询问,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什么,但这里不够安全。谢无度冷着脸,托住谢慈小臂,道:“我先送你回府。”
谢慈点了点头,跟着谢无度往外走,才刚走出雅间门口,便有一群黑衣人围堵上来,他们手中皆拿着武器,似乎是早有埋伏。
眨眼间,那些人便冲了上来。
谢慈还未及反应,谢无度身边的人已经与那些人缠斗在一起。谢慈被谢无度护在身后,退至安全地带。她一颗心紧紧提着,盯着谢无度的身影,不敢松懈。
忽地余光一瞥,竟瞥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谢慈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许皇后。许皇后面色慌张,似乎被吓了一跳,也在人群中瞧见了谢慈。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皇后似乎将谢慈当做救命稻草,从混乱的人群中朝谢慈走来,谢慈心中一惊,伸手将她拉过来。
谢慈的视线继续转回混乱的人潮,一眼便找到谢无度,提心吊胆。
下一瞬,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自己颈侧。
是许皇后手中的匕首。
许皇后笑了起来,她前些日子才知道,原来她的儿子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谢无度做的。
谢无度!她恨不得生啖其肉!
从得知此事后,许皇后便想着为萧羽风报仇。可谢无度平时谨慎,身边有人保护,轻易不能得手,她苦等了好些日子,才终于等到今天这机会。
方才,就是她在他们茶水里下的毒,她要亲手杀了谢无度,告慰她的羽风。没想到他们竟然没喝,逃过一劫。
许皇后将谢慈颈侧的匕首抵得更近,威胁道:“我劝你别乱动,不然我杀了你。反正我的羽风也已经走了,我即便杀不了谢无度,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说罢,她大声吼道:“谢无度!谢慈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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