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是个大夫,就这么倒在了病人的床上,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裴玄霜心头泛起一阵阵的恶寒,她嘶哑地低斥:“你放开我!”
谢浔盯着那双猩红委屈眸子看了一会儿,冷笑地一勾唇,松开裴玄霜坐了起来。
裴玄霜哪敢再犹豫,几乎在谢浔松开她的瞬间跳在了地上,可她的腿还麻软着,触地的一霎身子不由自主倒了下去,不偏不倚砸向了谢浔。
谢浔反应飞快,立刻将轻飘飘向下倒去的裴玄霜捞了起来,打横抱在怀中。
他低头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裴玄霜,眼神极尽戏谑。
裴玄霜在谢浔怀中一抖,二话不说推开了他,踉踉跄跄走到窗前,靠着鎏金花架站着。
谢浔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
接连受其调戏捉弄,裴玄霜羞愤交加,她红着眼低喝:“谢侯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浔默默不语,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裴玄霜。
裴玄霜轻抽了口气,力持冷静:“民女到武安侯府来的初衷是为老夫人和侯爷治病,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侯爷对民女的帮助,民女感激不尽,民女只是一介草民,求侯爷高抬贵手,放过民女。”
“若本侯不放呢?”谢浔道。
裴玄霜悚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瞪着谢浔。
谢浔笑了笑,循循善诱道:“你很聪明,聪明人不办糊涂事。只要你肯乖乖的待在本侯的身边,本侯不会亏待你的。”
半丈多高的鎏金花架一颤,只因裴玄霜撞在了上面。
心中虽然早有揣测,但当她真真切切地从谢浔口中听到这些话时,仍是难以接受。
“侯爷,民女不愿。”稍事冷静了片刻,裴玄霜一字一顿地道。
谢浔双目一觑,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你不愿?”
“是,不愿。”
裴玄霜斩钉截铁地道。
谢浔便不说话了,不动如山地坐在榻上,好一会儿面上才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微笑。
好啊,她竟然拒绝了他,就像她当初在小花园里拒绝了谢溶一样。
此女,竟如此不识抬举。
震怒过后的谢浔只觉得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你想清楚了吗?”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盯着裴玄霜,“想清楚了再说话。”
裴玄霜想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她一脸严肃地道:“侯爷,您身份尊贵,家世显赫,民女是命如草芥之人,受不起此等福泽。”
谢浔眸色一凛。
他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裴玄霜,直至逼的裴玄霜再次撞在了鎏金花架上才停下脚步。
“这福泽本侯赏定你了。”他攫取住她的目光,缓慢而冰冷地道,“你不想要也得要。”
说罢,不顾裴玄霜惨白的面色,潇洒夺门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裴玄霜双腿失去知觉,她才想起来自己想要干什么。
拖着沉重的身子,她脚底虚软的走出了紫霄阁,一壁失魂落魄的走着,一壁在脑海里反复思索着谢浔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这福泽他赏定她了,她不要也得要!
联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裴玄霜几乎站立不住,膝下一软瘫在了地上。
谢浔已然将她当成了掌中之物。
她该怎么办?!
她要放弃吗?要妥协认命吗?不,她一定能想出办法,一定能摆脱掉谢浔!
裴玄霜默默给自己打了一回气,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冷不丁发现周围的下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注视着她。
有讶异,有好奇,有鄙夷,然而更多的竟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她在谢浔卧房里待了一夜,白日里又摇响了床,现下又四肢发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怕这些人都误以为谢浔昨晚要了她。
可她清楚,谢浔昨夜根本没动她。
不是怜惜她,尊重她,谢浔只是觉得好玩,觉得有趣,还想再跟她玩一玩罢了。
裴玄霜恨极了,她强忍着泪与酸楚,正欲一鼓作气离开武安侯府,谢溶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玄霜!”谢溶不容分说攥住她的双手,“你当真要给大哥做妾?”
裴玄霜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下朝后的谢浔神清气爽地来到了齐老夫人处用午膳。
齐老夫人近日来调养的精神爽利,满面红光,又有两个宝贝孙子坐陪,心情愈发地好,她亲手夹了些糟鹌鹑放在谢浔的碗里,笑着问:“浔儿,祖母瞧着你今日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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