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是她极致纯粹与千般妩媚相生的眉眼,是她天生饱满欲滴的柔软唇瓣,是她温凉细腻、不论扫过何处都能带来战-栗的指尖。
虽说这回任由她摆布了,可她依旧像想要兴风作浪但又拘于大人看管的顽皮鬼,又像被缚住手脚的猛虎身边想要以牙还牙但又畏畏缩缩的小羊,是的,她习惯了做他的小孩,也是昨夜才看到他撕开这层正人君子外皮,内里如同饿虎扑羊的真面目。
好在猛虎暂时收起獠牙,她便大胆撕开楚楚衣冠,入眼是紧实的月匈膛,柔韧劲窄的月要身,肌肉线条清晰流畅,沟壑分明,再往下,还能看到隐隐盘错的青筋,让人脸红心跳。
少女的手指像温暖的河流,在他深陷的腹肌线条下细腻地流淌,甚至沉迷其中,细细摩挲到每一处。可怕也是真的怕他,连指尖扫到梅花尖尖立起时都在微微地颤抖,肚中鱼泡涨得她满脸羞红。
“哥哥,你生得真好啊。”这句话绝对是由衷的感慨。
灯架上烛火“呲呲”响动一声,烛光晃得人心旌摇曳,只是阿朝没发现男人眼前的丝缎下,隐隐冷汗渗出。
其实仔细去瞧,他的皮肤也不算全然光滑,腰间有掐出血丝的指甲印,胸腹还有许多纵横交错的陈年旧伤。
指甲印是她昨晚留的,不多,被他发现之后,便不容许她掐在他身上发泄和借力了,他可不愿意她醒来之后疼到哭,就让她攥紧床沿,后果就是整片帷幔都被她扯落在地。
好在底下人换帷幔时没有当着她的面儿,晨时她被他抱去净室,回来时簇新的床帏已经换了上去……阿朝晃晃脑袋,将那些窘迫至极的画面从脑海中踢出,视线调回他身上。
那些陈年旧伤也已经很浅了,当时爹爹的医馆里有最好的伤药,可时隔十七年,这些疤痕竟然还未全消,可想而知当时何等触目惊心。
阿朝的手指才在他腰间一处旧伤抚了抚,床上的男人竟是控制不住地剧烈痉挛,随即就听到他粗沉不稳的呼吸,阿朝只觉得胸口被猝不及防的疼痛与恐惧压得喘不过气,她强忍着不适,立刻去瞧他面色,才发现谢昶面上苍白至极,额间青筋暴起。
共感像一条绳子,将她也一并拽入冰冷的深潭,刺骨的寒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刀刃般在皮肤上划开一道道血口,再一寸寸地浸入骨髓。
“哥哥,你怎么了?”
她哆哆嗦嗦地去揭开蒙在他眼上的丝缎,才发现连丝缎都已被他的冷汗濡湿,男人双目紧闭,双手还死死地攥着身侧的床褥。
“哥哥,哥哥……你别吓我……”她在哥哥身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痛苦的模样。
缎带蒙上双眼,幼时那些鲜血淋漓的记忆霎时一拥而上。
谢昶还记得,那些人为了让他深刻感受到疼痛,不遗余力地想尽各种办法,甚至拿给犯人续命的汤药喂他喝下,只为他不至于疼痛至昏厥,清晰而长久的感受每一分痛苦。
他们蒙上他的双眼,他便不知刺鞭从何处落下,不知等待他的是哪一处皮开肉绽,而视线被隔绝,痛觉便格外清晰,他们享受地看着他在蜷缩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看他筋骨全无,衣不蔽体,在酷刑之下失去权门骄子应有的体面——流放之路太苦,怎么能没点乐子呢?
谢昶在混混沌沌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有滚烫潮湿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仿佛漩涡中伸来一双手,分明柔若无骨没有半点力量,却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
“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阿朝……”
阿朝哭得浑身止不住颤,正要着人去找郎中,一只大手缓缓伸过来,将她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方才还滚烫的男人身体,顷刻间冰冷如铁,他并未睁眼,可落在她后背的手掌一下下地轻抚,良久才从胸腔发出低沉的声音,“阿朝,还难不难受?”
阿朝不住地摇头,待他境况好转,那种沉沉喘不过气的感觉也慢慢散去了,“哥哥,你怎么了?”
谢昶长长吁出一口气,“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是不是吓到你了?”
阿朝惊魂未定,到现在手心还在冒冷汗,她摇摇头,缄默许久,只是一直紧紧地抱着他,却也一直流泪。
谢昶指尖摸到那条缎带,忽然笑了笑:“还知道蒙眼睛,看来的确是很会。”
阿朝愣了愣,昨夜她也摸过他身上的旧伤,他并没有方才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是这条缎带的缘故?
谢昶轻轻拍着她后背,面色平静道:“小时候,我被那些人蒙上过眼睛。”
阿朝怔愣片刻,才抬起头看着他,喃喃地问道:“那你方才怎么不说?若知道你不舒服,我又怎么会……”
谢昶揉了揉她的脸,“说了今晚要让着你的,新婚第二日就言而无信,如何还能有下次?”
阿朝心中钝痛,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几乎就是冲他吼道:“你知道的,我就是胡闹啊!”
谢昶笑着将人揽入怀中,叹口气:“方才我自己也没料到会如此,很多年没人在我身边胡闹了。”
环抱着怀中轻轻发抖的小小身体,谢昶忽然觉得,自己还真的挺不是人的,明明可以瞒着,她也一样会爱他,可他偏偏要把所有的苦难宣之于口。
就像从前对她坦白身世的那一次,他亦不吝同她分享自己的过去,他永远记得那日,她为他流下的眼泪。
他在人前威风八面,可在她面前从来不需高傲和尊严,泥地里再深陷一点,她对他的爱便会深一点,这样很好。
他捧起她的脸,将她的眼泪一点点吻去,“乖,不哭了,哥哥让你高兴高兴,好不好?”
谢昶去剪了指甲。
他的指甲其实不算长,修剪得非常干净齐整,谢昶用磨甲刀磨得再圆润光滑些。
回来时阿朝面上泪痕未干,两手攥着被角,呆呆地瞧他:“让我高兴?你是要表演什么节目吗?别不是什么袒月匈赤膊的表演吧?”
话音方落,男人温热的气息覆上唇面,“月要带都被你解了,哥哥想不袒月匈赤膊都难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舌尖传入的耳膜,只是这一回他吻得很轻很慢,舌尖在她唇齿间细细描绘,给她留足了清醒的余地,以至于指尖的触感异常清晰。
从山峦到盆地,从雪山到温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神经最为敏-感脆弱的地带,于是集中在一处辗转碾磨,轻拢慢捻,将她的身体弓成最极致的弧度。
他吻着她,尽管动作温柔,呼吸却已不能自抑,体内一波波血潮随着她唇齿间溢出的声音几欲击溃颅骨。
阿朝隔着朦胧的泪帘,看到细小的灰尘和晃眼的水滴在烛光里打圈儿,满眼缤纷的色彩。
谢昶深深喘了口气,淋湿的手指在她红润饱满的唇瓣涂抹,水嫩得像两瓣蜜桃,喂她一点点吃下去。
迷迷糊糊间,听他在耳边轻笑:“果真是水做的小丫头。”
阿朝缩在他怀里,全然没了力气,浑身还在轻微地打战。
翌日一早,谢昶带人进宫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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