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从沙发上醒来,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环视了一片狼藉的大厅,她发出了一声干哑的轻叹。
「昨晚喝大了,带了不认识的女生回来。。。」
她扫了扫凌乱的短发,看着那陌生女子一丝不掛地躺在沙发上,黑色西装外套半遮玉体,美背尽露。
可惜断片了,昨晚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嘟。。。」桌上的手机像躺在地上闹腾的孩子。
她拿起手机来看,屏幕显示来自同事的无数未接来电。
她来到女生身边用干哑的嗓音开口道,「我要出门了,你回去吧。」
女生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发懒的身子掛在了沙发上,一头浅棕色长发覆盖住了她的美背。她透过被拉扯下来的窗帘一角,看到了窗外。
天色灰蒙蒙的,一声早晨的鸟鸣都没有。
「天还没亮呢,就赶人家走。。。」浅棕发女生一脸委屈起来。
没想她身上的西装外套被人一把抽开。
「啊啊啊,好冷!」浅棕发女生缩抱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短发小姐,已整整齐齐地换好了一身衣裤,利落地穿上了西装外套。
窗外薄弱的光亮,清清凉凉地洒在那短发小姐的半边脸上,给棱角分明的轮廓边缘打上了高光。那一头粉墨的发,黑色西装内搭黑色高领卫衣,黑裤黑靴。黑压压的,给人一种压迫感,还好留有一双浅灰绿的清眸,点缀了她一身的黑。
「我现在就要出门了,待会门锁上,你想出去的话,就自己想办法从阳台爬出去吧。」
没时间等她慢摸摸了。
浅棕发女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与自己共度良宵的俊俏小姐,昨夜的热烈像万柴堆砌的篝火,没想天还未亮皆化作尘埃。
「真是的!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浅棕发女生穿戴好衣物,狼狈地捡起包包跟着那一身黑的小姐出了门。
寂静的清早,可清晰听见靴子与高跟鞋踏出一轻一重的步伐声,接着是大门锁上的声音,重机被啟动的声音,然后还有女生被烟呛得不停咳嗽的声音。。。
「咳、咳…」
「我今晚一定到酒吧唱衰你!」
重机的声浪,消失在刚刚苏醒的小镇,穿进黑暗的隧道里。点点橘黄的灯,映在了她那黑色全盔式的头盔上。她身长玉立,驾驭起那黑色復古重机时一点也不违和,宛若一身鎧甲,策马奔腾的一个女骑士。
出了隧道口,大马路高墻边架着一个白色小路牌,写着雷府治丧处,箭头指向右边路口。路牌下透明灯笼罩里的蜡烛已融化成液态状,染着一豆点的火苗。黑色重机迅速飞逝而过,疾风让路边砖壁上的藤蔓随风摇曳,指明灯仿佛完成了使命熄灭了。
伊———
重机停在了一栋双层独立式的民宅大门外,里头已掛上了丧用的捐布白灯笼,走道旁还置放了以水仙为主的往生花圈。
熄了引擎,她脱下了头盔,解放了闷在头盔里的秀发。碎发随晨风飘逸,摩挲柔滑的脸颊,金色的曦光照在她的身上,把一脸冰冷的她照出了些许活人该有的温度。
她将手腕的发筋取下,嘴唇轻含。那一头细幼的粉墨发,用手随意拨弄就能理顺,她利落的半扎起了头发,虽有几根碎发掉落触了长睫,鼻尖,弄得有些痒痒的,但也不碍事。
她下了重机,打开了置物箱拿出了个银色的双层化妆箱。
现已天亮了,阳光还暖呼呼的,但从敞开的厅门望去,里头却像薄暮冥冥。她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入屋,单薄而挺立的背影,隐没在了阳光照不到的深处。
大厅。
「克死她父母,又克死她姑姑,你说她是不是扫把星?」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
这时一位少女打破了吵杂,道,「姑姑。。。她是安眠药服用过量身亡的。」
眾人安静。
「搞不好是为了某个臭男人自杀的,关我什么事?」
一个老太爷瞬间骂道,「怎么说你姑姑的?她还在这个家躺着呢!」
少女回道,「好吧,是我克死的。」
老太爷,「你这死丫头!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呢?」
婶婶,「接下来谁收养她?」
某亲戚,「可别指望我啊,她都十八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大厅恢復交头接耳的吵杂。
「我是来为雷女士入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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