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深夜,贺新年带着两个孩子在放烟火。
他就买了100块钱。三人在乡下老宅的院子里玩,莫蓝婧嫌吵,站得远远的,只在旁边看。
贺俊青特别喜欢一款水母小烟花,全点完了还一直吵着贺新年要他再买多一点,他还还没玩够。看他们放完烟花,莫蓝婧才施施然走过去抱小女儿,贺琝红手里还拿着根未燃尽的仙女棒。近处和远处各家各户放的鞭炮、烟花哄响声此起彼伏,真的很吵。
贺新年知道老婆的心思,他也没打算再给大儿子买,夫妻默契十足,交换了下眼神,就听到贺新年无可奈何的嗓音:
“太晚了,下次吧。爸爸明天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啊~爸爸,我还想玩,再买一点嘛,我没玩够。”贺俊青撒着娇,扯着贺新年的风衣一角,身体扭来扭去,一晃一晃的,仰着脸苦苦哀求。往常他这样求爸爸,贺新年会很爽快地陪他再玩一会。但今天他可能要落空了。
贺新年面不改色的搂着他的头往屋内走去,跟着莫蓝婧的步伐,贺琝红手里的仙女棒已经燃尽,被遗弃在地上,他们刚刚放完烟花的现场,乱七八糟的纸制品和燃烧过的黑色痕迹在远处烟花升起的亮光中,还看得一清二楚。
市内一般都不得燃放烟花。贺新年家的老宅是在市外,可以放烟花。离他们市内的家不过90公里,莫蓝婧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原因,才会让他把家里往年在酒店过年的惯例改到老宅。
说是老宅,但看得出当年建造的时候家底很雄厚。前院大门挂着“昇腾居”的牌匾,门廊上的石雕和木雕保持的很好,穿过大堂是贺家日常起居的3层当地人家风格的老宅,天井最高处覆有透明方窗,穿过天井方窗望向天空,好像也是十年如一日般的湛蓝。连着后院还有亭台楼榭,一盆盆兰草、喷泉、石雕、养着莲的小水池、大水缸、草坪。再用高高的围墙阻隔着外界。平日他们一家几乎不来这里,贺新年也很久没亲自来过了,只请人照料,如日常清洁的阿姨和伺候花草的大叔。
大堂上装修得很复古,房梁上的木雕,每一层楼都有一个故事,第一层是“百子图”、第二层是“松鹤图”、第三层是“百鸟朝凰”。三层楼的家具都是成套的,几十年过去了,还保持着崭新的原貌,一尘不染。青色大理石的阶梯还雕刻着复杂的纹路,让人看得眼花。大堂柱子还彩绘了很多四字小成语,家里的家具都是青檀木,素来有“玉檀香”的美称。桌上摆放的古董小瓷瓶,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住在这样风格的老宅最大的感受就是:好像是住在小型木雕、石雕、盆栽、字画、艺术博物馆。
莫蓝婧心想,难怪贺新年不带她回来这里。因为可能有太多关于他父母的回忆,触景生情,他到底还是不愿意的。
到了三楼贺新年的卧室,房内的摆设还是他离家时的样子,今晚他们一家打算按照惯例还睡在一间屋里,初一因为怕吵,已经躲在被子里很久了。
莫蓝婧在洗手间内给两个孩子洗手、洗脸,督促他们刷牙,准备要让他们都换上睡衣,睡觉时间到了。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年龄差距有6岁也丝毫没影响兄妹之间拌嘴、互掐的日常,妹妹说一句,哥哥就鹦鹉学舌地学她一句。莫蓝婧有时候觉得两兄妹在一起特别甜腻,有时候又会吵架吵得不行。
况且吵的都是些很小的事情。白天他们还在为一块胶布吵架,哥哥说是他的,妹妹说哥哥送给她了。最后两个人闹到她面前要她裁决,莫蓝婧当时还问贺俊青:
“胶布送给妹妹了,怎么又要回来了?”
贺俊青委委屈屈地说:
“我现在不想给妹妹了。她太讨厌了,老是过来吵我。”
“妹妹是想跟你一起玩,你不想和妹妹玩吗?”
“不想。”
“玩不到一块,我跟爸爸才玩得到一块。”贺俊青补充了一句。
莫蓝婧被他气笑,想想也是,年龄差2岁可能都玩不到一块了。莫蓝婧便让贺琝红把胶布还给哥哥,妹妹很不情愿的给了哥哥,马上就哭唧唧:
“哥哥小气死了,他有好多胶布了,明明给我了又要了回来。”
小家伙扑到妈妈怀里默默哭了起来,偷偷擦眼泪。
莫蓝婧当时抱走小孩,喂了她冰淇淋才把她哄好。就想不到没过一个小时,兄妹二人又和好如初,开开心心的一起坐在沙发上拿着逗猫棒逗猫、还给喂冻干。
兄妹又吵了起来。
“安静,现在都给我出去外面站好。”莫蓝婧稍微提高了些音量说道。
她的声音引来贺新年,他走了进来,按着两个小脑袋瓜出去外面卧室罚站。再转身进洗手间背拥着莫蓝婧,看镜子的她刷牙、洗脸、护肤。
“我刚刚在隔壁客房铺好床了,让哥哥过去睡?”
莫蓝婧不禁哑笑,贺新年怎么那么幼稚,还在记仇。
“儿子过年就9岁了,怎么还能跟爸爸妈妈睡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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