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屋遣走了侍立在侧的侍女,只留白姝还在身旁,李若水也不忌讳她,笑说:“皇后崩逝,我们娘娘的前途无限可期,怀胎十月所生之子不会被夺,也有望成为继后。”
顾菌方才看邸报也想到了这点,她应了一声,看着李若水,说:“确实,也难得你这么高兴,不过切记不可外露,觉得我们居心叵测。”
李若水挑了挑眉,凝睇着顾菌,又看向白姝,笑说:“嫂子,我有话想单独和她说。”
白姝会意,点头看了顾菌一眼出去了。
眼看着白姝出去,房门关上后,李若水挠了挠头发,看看顾菌,又移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菌拍了拍小桌,道:“在我面前还犹豫什么?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窗外新枝抽嫩芽,鸟雀之鸣悦耳动听,初春之景渐起,复苏之气与悬挂于垂花门之上的小白花截然相反。
“若有人来问你那机关师的事情,你只说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便是。”李若水犹豫半晌方说。
顾菌一头雾水,问:“机关师?机关师怎么了?”
李若水脸色逐渐冷然,她望向摆在案上的青瓷花瓶,缓缓道:“我不是不久才询过你此机关师的去向么?其实当时我是骗了你,我找他并不是为此。”
顾菌心里“咯噔”一下,她禁不住往木格窗外随风摇曳的丧花瞥了一眼。
“那是为什么?”
“那个机关师手巧的很,大多的玩意儿我都喜欢的不得了,但当时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个是一个簪子。”
李若水双目如潭,顾菌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家有个厨子想要用积蓄买个妾,家中正妻不允许,他便求了那个机关师做了一个特殊的簪子,那个簪子就与一般的簪子别无二致,上边镶嵌了一颗璀璨的宝石,厨子把那个簪子送给了正妻,正妻兴高采烈地带上,只是在铜镜前抚摸了一下上面的宝石,就死了。”
李若水收回目光,冷冷地笑道:“皇后毫无母仪天下之德,这点本与我无关,但她压迫贵妃娘娘还串通澹容想要加害于我们,我就......”
她不再说话,顾菌震惊地注视着她,她不敢想象,刚得知褚珙是褚瑶亲自传密令杀害时,担惊受怕的那个李若水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儿来,而且做得滴水不漏。
“你是怎么做到的?”顾菌怔愣片刻,问道。
李若水道:“我用吴簪儿的性命要挟,称只想借那簪子来赏玩两日,我提供黄金,机关师很快便仿造出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簪子,我后来又将那簪子还了回去,而后吴氏上供之日也是我进宫采办之日,向皇后献宝之前,东西都需要在内官监检查,我借口有东西没有点清买通了内管监的老太监......”
“吴簪儿你怎么处理了?”顾菌打断了她,问。
李若水轻描淡写地说道:“有官兵来过要将她收监,等着发卖为官奴,我用银子将她买了下来。”
一番话下来,空气都变得凝重了,顾菌没有问责,而是问她:“你是为了褚瑶?”
李若水点头,顾菌低眉道:“你该和我说,若是你出事了怎么办?”
她没有回答,而是笑说:“叫人拿些酒来,为我们的贵妃娘娘小酌一杯吧。”
顾菌瞥向她,眼中满是后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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