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错二人方入宫,中宫无人,二人从偏门入宫换乘着轿子直接去往了景福宫。
顾菌坐在李若水身旁,见她面色凝重,全然不似姊妹久别重逢的雀跃之情,看上去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顾菌看不下去,开口问道,李若水瞥了她一眼,重重叹了口气,靠着轿面,扶额道:“我不该来,我想到要见褚瑶就头疼,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顾菌听她如此说,眉头一皱,不悦道:“胡说什么。”
轿撵颠簸,李若水仰头觑着车盖,思忖片刻又转头看向顾菌,问:“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见了娘娘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话也说到了顾菌心里,她现在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她和李若水算什么她也有些想不明白了,她偏头睃看着李若水,口中嘀咕道:“和你做那事让我觉得自己在乱人伦。”
李若水抿了抿唇,也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顾菌听了这话十分不解,想问:那你为什么做呢?但细细自忖俄顷,还是没问出口。
不多会儿,二人到了景福宫,下轿有几名宫女来接轿,二人跟随宫女来至寝殿,褚瑶倚卧在床榻上,帘幔由索子拉了起来。
二人见了礼,褚瑶赐座便将宫婢们都遣了出去。
“皇上还是厚待娘娘,这么多的冰块可是难得。”李若水看向一旁的冰鉴,道。
褚瑶手扶着肚子,兴许是夏日暑热令她有些烦躁,她敷衍地点了头,问道:“我父亲近来可还好?”
顾菌回道:“舅舅一直都好,娘娘不必记挂,保全自身,安心养胎。”
褚瑶扶额,神情倦怠,她轻轻应了一声,又说:“你们二人近来如何?”
不过是寻常的问候,二人却都一时语噎,片刻李若水方道:“都好,一切都好。”
褚瑶蹙眉看向两人,察觉一丝异样但也没多问,只说:“那便好了。”
说话间,顾菌余光瞥见宫窗边上还悬着白花,心中觉得不吉利,问:“国丧期不是过了吗?宫内白花怎么还未摘下呢?”
褚瑶道:“皇上的生母薨了,因着只是太妃,所以并未昭告天下,要求守国丧,只在宫内悬白花吊唁,三年内也不再选秀。”
三年内不再选秀意味着不再有新的嫔妃入宫,褚瑶身为贵妃,又怀有身孕,便是稳坐钓鱼台了。
李若水道:“太后怎么许的?”
褚瑶扶腰欠起身子,缓道:“太后对此多有不满,刚发下懿旨,后日要在宫内为景亲王补办生辰宴。”
此话一出,二人皆有些诧异,李若水问:“皇上和澹容公主不守孝么?”顾菌问:“娘娘要赴宴吗?”
褚瑶觑了一眼顾菌,道:“宴会在慈宁宫,皇上、公主孝期不必去,但太后派人来过我宫中,皇上孝期避宴,本该由皇后代为赴宴,但如今中宫缺位,我又是众妃之首,特来嘱咐我一定赴宴。”
顾菌听毕,颇为不满,想说太后为何不体恤褚瑶有孕,还要劳累赴宴,但转念一想,皇上自身为母守孝都不能宣扬,还要忍气吞声地让太后为亲生儿子大摆宴席,自然也顾不得褚瑶了。
“菌姐姐,我没那么娇贵,不过赴个生辰宴而已。”褚瑶好似看出顾菌心中所忧一般,略为不屑道。
李若水也说:“虽说是为为难皇上,但太后能想到娘娘,也证明娘娘在后宫地位之重,这又何尝不是可喜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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