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着脚步,打了帘子进去,人只站到了角落里,贴着墙根躲着,不敢再上前。
纸张自指间一页一页翻过,直到一本账册合上,齐敬堂才抬了头。
目光在屋里逡巡了一圈,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南枝。
灯光灰暗,她半垂着颈子,一团幽微的烛光打在她尖尖的下巴处,显出几分伶仃瘦弱来,似要竭尽全力把自己缩在黑暗里,像只躲藏的可怜兔儿。
他眉头渐渐松缓下来,积堵了一天的郁气也消散了些。只她这么不听话,总要给些教训。
“过来。”
他沉声。
南枝心中一沉,终究是在他带着威压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公子。”
她在他身侧跪了下来,声音虽压的低,却没有楚楚可怜的意味。
他伸手碰了碰她有些发凉的脸颊。
整个侯府都要尊称他一声“侯爷”,只有她被特许称“公子”,可见荣宠。
南枝瑟缩抬首,半咬着唇,烛光里似乎在她隐有水光的眸中晃了一下,像一闪而逝的星辰。她却很快又埋下头:
“奴婢知错,请公子责罚。”
齐敬堂收回手,眼中冷了几分。
不是请求宽恕,而是请求责罚。他有些不明白,明明这丫头聪慧清明,办起事来稳妥利索,却唯独在这种事上半点儿也不会讨他欢心。
他转过身不再多言,将她晾在一旁,只将长案上杂乱的账册、公文一一规整起来,房中一时静默了几息。直到齐敬堂再开了口:
“衣裳褪了。”
“去里头等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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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
齐敬堂特意灭了几盏灯,才抬脚往里头走去,拨开纱幔,烛光微弱昏蒙,却已足够将里头的景象照得清晰。
解下来的衣裳已被一件一件地规规整整地叠放在一旁,她自己则抱膝蜷缩在一角,用厚厚的锦被裹得严严实实,头也埋得低,只两只小巧的耳朵露出来。
还算有几分听话。
南枝闻声抬头,瞧见了他便缩得更厉害了,眼角也红红的。
齐敬堂坐了下来,朝她招了招手。
南枝颤了下肩头,最终还是在他的威压下,膝行挪了过去,圆.润的肩头不小心露.出来,白莹莹的,很快又被她藏进被子里。
齐敬堂一抬手,拔下了簪子,一头青丝散落下来。
感受到她的紧绷与战栗,他安慰似的一下一下抚.弄着她的发顶,动作很轻柔,指尖穿梭于发丝,一点点蜿蜒而下,一直到发尾,长发刚好够到腰际,而那里是她身上仅存的小衣,细细的系带就在那里。
手指离开发尾,他开始拨.弄那颗结扣,一下又一下,柳绿色的,若有若无地碰触,被子里的人抖得更加厉害。
他手指仍旧拨弄着结扣。
“怕?”
被中的人不说话,脊背绷得更紧,像拉满的弓弦。
“册子,看了没有?”
他尽力放缓了声调,语气难得温柔,被中的人还是不应声。
“说话。”
他沉了音调,南枝吓了一跳,想起那本图册,她哪里还会去看……又扔不得,毁不得,拿在手里就像一颗烫手山芋,然后胡乱找了个箱子,压在最底下,再没有翻过一页。
只是南枝眼不敢触怒他,只得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回道:“看、看了。”
“嗯。”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满意,长指一勾,那个蝴蝶样式的结扣,便散下来一半儿。
感受到身后那手指若有若无的碰触,南枝本能地缩了下。
眼见另一半结扣也要被他摧毁,她一急,闭上眼,急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公、公子,奴……奴婢还没有准备好!”
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完才觉得后怕,她不过是个奴婢,凭什么拿这样的理由拒绝,更何况是在违逆他的意思之后,她睁开眼,以为会在对方脸上看到怒色,然而并没有。
“既没准备好,哪来的胆子招惹我?”
她甚至感知到那只手,离开了那半颤颤.巍巍的结扣,正在她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齐敬堂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我不会等太久,明白?”
南枝忙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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