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也有点担心漱玉道君一下子揭穿了他的身份,不想漱玉道君笑吟吟地站在了他身边,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与周云道:“你这小孩儿,还是莫要在此纠缠了。你不明白,秋允潇若想要结婴丹,多得是有人眼巴巴的送上门,只是他不想要罢了。”
秋意泊闻言,赶忙搭台:“漱玉师叔,你这话说的,哪有这么多人给我眼巴巴送?”
漱玉道君一笑,接着道:“谁不知道秋允潇这人最是无情?往日他还是个筑基时,便在我合欢宗中阅尽天下美人,勾的我门下弟子个个心动神摇,愿意跟着他走,当个炉鼎也好,侍妾也罢,只求片刻相伴,偏偏他一个都不要,不知道伤透了多少美人心。”
要不是周云在,秋意泊都想瞪漱玉道君了,不是,有他这么败坏他的名声的吗?!
周云知道其实自己不该直视漱玉道君,但闻言还是猛然抬头看向了他们,入目所及,秋师兄不咸不淡地坐着,带着一点微微的笑意,并不反驳此话。
周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的,他也不知道令自己恍惚的是什么,但就是这么恍若幽魂一般的出来了……他想静一静。
周云一走,秋意泊就一挥袖隔绝了小院,抱怨道:“师叔,哪有你这么败坏我的名声的?!哪有什么美人愿意给我当炉鼎当侍妾只求片刻相伴啊?!啊?!我的清白名声啊!”
漱玉道君一出关是打算回合欢宗的,这不来跟秋意泊告辞,一问才得知他在凌霄宗里装金丹当管事混日子,特意来看个有趣的。秋意泊这般说,他也半真半假的笑着说道:“难道我不算美人?”
秋意泊想也不想就翻了个白眼,漱玉道君这是刚出关憋坏了吧,逮到个人就到处乱撩,秋意泊真诚地给了他一个建议:“师叔,我师祖还在山上住着呢!师叔要是想挑战挑战,不如去挑战一下我师祖?”
漱玉道君闻言就吃吃地笑了起来:“长生,你就不怕你师祖听见了来揍你么?”
秋意泊指了指天空:“我屏蔽天机了……而且师祖没事儿一天到晚盯着我做什么?”
漱玉道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眉浅笑,看着意味万分深长。秋意泊不是很想知道漱玉道君想到了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他察觉到漱玉道君有几分不对,他道:“师叔,合欢宗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漱玉道君扬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感觉师叔你应该再闭关一阵。”秋意泊比划了一下:“你身上气息有些……不太稳。”
合欢宗道统是阴阳并济的功法,这闭关不到位,气息不太稳……简单来说就是阴阳有些失调。
秋意泊想了想,左右他也没事:“师叔宗门有什么事情?若是方便,我替师叔去处置了吧。”
漱玉道君的团扇微摇,软和的风卷着香气直扑秋意泊面门,秋意泊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便听漱玉道君道:“无甚大事,只是宗门要办传位大典,我不好不出席罢了。”
“你替我去也行,只是以后要戴一个我道侣的名头了。”
秋意泊顿时就没兴趣了,这种大典漱玉道君作为宗门中修为最高的人不好不出现,就跟之前传位大典虽然没有孤舟道君什么事儿但是孤舟道君也得坐着一样。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漱玉道君既然已经是道君,那肯定没心思管宗门了,他既然能出关,那说明问题也不大。为防其他,秋意泊还是问道:“哦,那师叔去吧,要不要我跟着师叔回去?”
“随你。”漱玉道君随口道:“好了,本就是来与你知会一声,我走了。”
随你的意思是秋意泊愿意去看热闹就跟。
秋意泊明白了,颔首道:“师叔一路小心。”
“又没多远。”漱玉道君说罢便离开了。
漱玉道君一走,秋意泊就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下继续晒太阳,刚躺一会儿就有些饿了,摸出一把砂糖橘开始吃。别说,运动一下确实胃口要好不少。
因着张莲生那事儿,宗门里热闹了几天,秋意泊也去凑了热闹,一道过了一回玄天宝鉴,结果他就变成了热闹被人看了——大概还是张莲生那事儿,大家都来看一剑杀元婴的高手。
秋意泊早已习惯被人盯着,过完了玄天宝鉴就回寒山书院上差,他这个差事也轻省,名头上来说是主管弟子生活,实则管弟子生活起居的管事有好几个,他主要负责往寒山书院那一坐,早上数弟子到齐没有,然后等着弟子下学了去里头逛一圈,看看有没有弟子昏迷不醒之类的就可以下班了,中间闲暇的时候要是有其他事情别的管事或者先生忙不过来,他就搭一把手。
简单来说就是当学校门卫的。
他去的时候刚好中午,今天太阳好,弟子们在书院里被关了一上午,中午都在花园里吃饭,顺便晒晒太阳,见他来了纷纷打招呼:“秋师叔好!”
“秋师叔好!秋师叔你终于来上值了!我还当你要专心修炼了呢!”
“秋师叔你居然那么厉害吗?!平时都看不出来哎!”
秋意泊按照惯例叼了根草,一手还提了个铜茶壶,闻言道:“去去去,少调侃你们师叔!真是的,那一剑要了你们师叔半条老命去了!”
一众弟子嬉笑了起来,也觉得合理——大概是个意外吧。
毕竟以前是真的看不出来秋意泊有那么厉害,现在怎么看也都觉得传言不可尽信。
秋意泊把铜壶放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头,也跟着去食堂领了一份饭,跟大家一道坐在廊下扒饭,今天中午吃的是红烧鸡腿,当然是一些特意饲养吃的妖兽但是秋意泊懒得去探究到底是哪种了,只要看着像鸟的一律就当是鸡肉,以此类推。
弟子们又聊了起来:“你们知道吗?据说千叶峰的钱平师叔其实是邪修呢!那功法是什么傀儡宗?哇,当时验出来大家都不信,钱师叔自己也不信,硬是验了三遍,突然钱师叔就发狂了,从皮里钻出来个血淋淋的骷髅,见人就杀,吓得大家够呛的,亏得周师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邪物给抓走了。”
秋意泊闻言掺和了一句:“傀儡宗?是白骨教吧?他们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哎对对对,就是白骨教!秋师叔你知道什么吗?”小弟子们一听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信息,纷纷围了上来。
秋意泊笑呵呵地说:“我怎么不知道?”
说到这里,秋意泊不说了,咳嗽了一声,当即有弟子殷勤地上前帮秋意泊倒了一杯茶:“师叔,喝茶!润润嗓子!”
秋意泊呻了一口茶水,对小弟子们的眼力界感到满意,弟子们心急,有两个眉目灵动的弟子当即上前来装作要帮他捶腿捏肩,被秋意泊撇了开来,他笑骂道:“去去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大概两千年前吧?白骨教也不是什么大宗门,里头有一个合体真君三个化神,道统委实是诡异,专善控制他人白骨,不论死活,但凡中了他们的招,都可为他们所操控……最恐怖的是本人都不知晓,还当是自由身,不想内里却已经成了他人傀儡。这白骨教也算是在道界中恶名远扬了。”
弟子们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听他接着道:“流宵道君当时还是化神真人呢,一人一剑千里追杀,应是将白骨教灭了去。不过这白骨教道统实在是恶心人,谁不知道有没有人逃脱,大概是千年前吧,白骨教余孽还闯了一回剑冢,当时有一届弟子正在其中,最后还是孤舟道君亲自进去救人的。”
众人哇了一声,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这白骨教这般恐怖的吗?没办法彻底剿灭吗?”
“那我们岂不是也很危险?”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秋意泊听他们越说越怂,不禁摇头,他咳嗽了一声,道:“其实也还好,白骨教放在道界中也不算什么危险的了,只不过占了个道统诡异的优势罢了,他们这等道统如此逆天,必然是有相应的劣势的……白骨教取死人白骨先不论,若是要取活人骨,是要本人同意的。”
秋意泊淡笑着看着这群小兔崽子:“以后记得了?不光是身在何处,若有人似真似假的与你们玩笑,要你们的心,要你们的人……可得当心了,毕竟谁也说不好,人家是想要你的心与你过恩爱日子,还是要挖你们的心去吃。”
一众弟子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闻言嘻嘻哈哈都笑了起来,此前的恐惧一扫而空:“是是是,秋师叔说得对!我记下了!不过这个可害不到我!我可是剑修!别问我,我的心早就给了我的道!”
“没错!正是如此!”
“别说我的心,我的人都是我的剑的!”
秋意泊也轻笑了起来,低头夹了个鸡腿往嘴里塞,鸡肉煮的柔嫩入味,他美滋滋地吃完,又扒拉了两口饭,然后随手拿了一个弟子的灵果就走:“谢谢你的果子,走了,你们吃完饭赶紧歇一会儿,下午炼器课呢!拿不出精神来小心挨批!”
众人想起下午的炼器课就哀鸿遍野,不是,他们明明是凌霄宗门下啊!为什么要学炼器啊!懂不懂什么叫做剑修?!剑修!难道宗门当人人都是长生道君,学什么会什么吗?!
有弟子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果子失踪了——他此前还当是别人的。他不禁怒道:“秋师叔,你又偷我的灵果——!”
“你又不爱吃这个!”秋意泊咬了一口脆生生的果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啧啧啧,一群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知不知道让你们学炼器是为了以后不被炼器师骗啊?还抱怨?还抱怨!活该你们以后受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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