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接纳了我,夏天小姐。将我看作平等的存在、接受我的想法与计划,并愿意与我共同尝试。就像是父亲用一生的心血制造了我一样,如今,你我也将会用同样的付出去创造新的未来。
“在这方面……您的价值,甚至超越了我的父亲。”
亚伯说到最后,俊朗面孔中写满动容:“谢谢您。”
夏天抿了抿嘴角。
仿生人的话语真挚且迫切,不论从哪个方面,都挑不出任何疏漏与破绽。
只是亚伯头顶的数值,别说好感度了,连好奇度和行动值都没有动过。
这家伙……
读档这么多次,夏天都懒得生气了,她只觉得好笑。
可见往日里,估计费舍尔先生也是这个性格——要把事事都做到体面。在设计师的影响下,亚伯才会把理应有的反应演绎到无可挑剔。
“你要真的谢我。”
夏天甚至不掩饰自己的毫不留情,她皱了皱鼻子,似是嫌弃、似是撒娇:“就拿出行动来,光说有什么用呀?”
亚伯微怔,而后流露出几分失落和受伤:“这份保存下来的录像,我不曾拿给任何人看,难道这也不能证明我的心吗?”
前提是你得有啊。
她在心底腹诽,又不免从亚伯的话语中察觉出细节:“录像是你主动保存下来的,还是费舍尔先生保存的?”
毕竟之前亚伯提及过,费舍尔先生在他的硬盘里存了全部的开发日志。
“这是父亲放置在硬盘中的一部分内容。”亚伯回答。
竟然是费舍尔先生放置的!
夏天有些惊讶,她的头脑飞快转动起来:要说开发日志,理应是更为理性更为冰冷才对。而这样的录像,本身不具有任何研究价值,它在正式的日志中,充其量只占据一句话的内容。
——X年X月X日,对机体进行最后一次检查。
这不就完了?
除非——
“你能再播放一遍吗?”夏天突然问。
手术台上的亚伯侧了侧头。
在夏天的掌心之下,仿生人的制冷泵骤然加快。
“噗通”、“噗通”的引擎声,犹如心脏般变换频率,哪怕仿生人的面部神情没有丝毫改变,他的机体设施不会欺骗夏天。
若非开始计算,从而引起处理器发热,制冷泵不会变快的。
这点,倒也与人类的心脏大差不离呢。
“当然。”
然而不管亚伯如何思考推演,他不能拒绝人类的要求。仿生人欣然应允,而后静止在一人一机体之间的全息投影再次动了起来。
海因里希·费舍尔的形象消失,又从房间边缘出现。
和第一次播放一样,他带着笑意靠近:“让你久等,我的孩子。我们开始检查吧。”
夏天突然发问:“这次检查,在你经过创世号的检阅之前,还是之后?”
“在检阅之前,夏天小姐,”亚伯回答,“唯独确认没有任何问题的仿生人,才有资格登上创世号。”
那么问题来了。
录像中“父子”对话中说明,第二天亚伯就要登船。
反正他都要经历检阅批准,那么这次检查还有什么意义呢?
夏天注视着费舍尔先生打开亚伯的胸腔。
他的胸腔内,除却食管就是中央处理器,还有其他纷杂的电线和并不会影响运转的硬件设施。在此之前,亚伯已经顺利运转很久了。
类比一下就是,既然你的电脑已经拼装结束、并且能够顺利开机,就算是要检查,也应该是反复进行杀毒和跑软件测试,谁会没事干再把机箱拆开挨个查阅啊。
除非——
在全息影像播放期间,夏天向前跨一步。
她俯下身,凝视着费舍尔先生的动作。
影像中的设计师放下了手术刀,拿起了精致的焊接工具,他将手探了进去。
固定好的金属纤维大开,亚伯的胸膛彻底裸()露在外。于仿生人的角度他看不到自己的内部构造——夏天想,正是因为这份录像由亚伯的第一视角录制,才限制住了他的视角和思维。
而夏天,亲眼看到费舍尔先生的焊接工具尖端粘连着不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芯片。
他将它放置在了亚伯中央处理器与制冷泵之间。
刹那间,夏天的心跳与那搏动的制冷泵一般控制不住地加快。
她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果然如夏天所料,自负如费舍尔先生,怎会心甘情愿自己的造物受制于人?
海因里希·费舍尔确实为亚伯留下了后门。这个“漏洞”之所以能够通过创世号的检查,恐怕就是因为亚伯的机体构造多出了太多“无用”的设备,以至于航空海关没有发现。
设计师运用了一项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过于原始和古早,以至于寻常工程师想象不到的手段。
底层代码的框架无法从软件层面上破解,那就从硬件上强行破解!
他留下的,是能够进行硬件破解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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