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这家伙的嗓门这么大,在野把声音调小。打来电话的是他的朋友宁则益,一个摩托车赛车手。
两人因为赛车认识,在野虽然不像宁则益那样将赛车当梦想,但这也是他的爱好,每当他心情不好,或是觉得无聊,只要骑着车沿着山道飞驰,就能将一切糟糕的心情抛开。
今天和父母的谈话,他看着冷静,可还是有受到影响。此刻,他格外想在路上吹着冷风疾驰。
“来不来呀,你好几天没出来玩了,在忙什么呢,你的车都要生锈了吧,快来快来!”
“……马上。”在野挂了电话,轻轻拧开浴室门。
小孩睡得沉,现在应该不会醒,他就骑两个小时回来,应该没事。
门一打开,在野被浴室门外站着的小孩给吓得一瞬间心跳加速。
“……你怎么醒了?”在野把她提起来,重新塞回被子里,“已经晚上了,你要睡觉了。”
“唔嗯……我没洗澡。”
想到她洗个澡要花多久,在野敷衍:“今天可以不洗,明天再洗。”
谁知小孩盯了他一阵,突然语出惊人:“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玩。”
在野:“!”
余千:“我也要玩。”
在野:“不行。”
余千死死拽着他的裤子,开始走流程练嗓子。
在野不明白,小孩子为什么能一下子哭出开水壶的声音,又一下子哭出防空警报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在野抱着孩子离开家,去车库把自己的车开出来。车很炫酷,给人既笨重又轻巧的矛盾感,线条流畅,配色是红黑色。在野跨上去,显得腿长逆天。
但这个长腿帅小伙胸口挂着个小孩,他撑在车上,检查了一遍身上用来绑孩子的绑带,又把她的帽子整理了一下。
“不要张嘴说话,风大,不要乱动,知道吗?”
小孩兴奋地贴着他的胸口,用脑门猛撞他的胸膛表示知道。
引擎声低沉,车子发动了,开上马路。
这大约是在野这车子买来后,开得最慢的一次。他维持着这种车子都快睡着的速度,来到花云山山道下。
那里已经停满了各色摩托车。宁则益的赛车俱乐部今天把这里包下,他们要练车,还要比赛,所以特别热闹,来的不只是赛车手,还有很多凑热闹的朋友。
宁则益穿着帅气的赛车服和人说话,见他来了,过来打招呼。
“在野你来了,怎么样今天要不要参加我们的练习赛……你胸前挂的是个什么,怎么还会动?!卧槽你带个孩子来干什么,不对,这谁家孩子啊!”
在野从妥协答应带着余千出门起,就一直板着一张无语至极的脸,这会儿也不多解释,只对大惊小怪的朋友说:“我今天不参加,骑两圈就回去,不用管我。”
被绑带牢牢挂在他胸前的小孩扭头看一眼宁则益,那双好奇的黑葡萄眼把宁则益看得一愣。
“在野你特么怎么回事,人家载人都是带女朋友来耍帅,你带个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因为带孩子没有了自由夜生活的在野闻言心情异常不爽:“管好你自己。”
说罢帽子一戴,遮住自己冷酷的表情,发动车子,顺着停靠在一边的车子外围,转上了山道。
这是他熟悉的山道,他已经在这里开过无数次,最快时,路边的灯和树影会变成一条条彩色的线,那时他不是在和其他人塞车,更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当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感觉腰上被踢了一脚,在野一怔,周围流动的彩色逐渐慢成了树木清晰的轮廓。
小孩背对着前方被绑在他胸口,她看着侧面掠过的景物,莫名激动地直蹬腿,仔细一听,嘴里还在咕嘟咕嘟地叫。
瞎激动什么,不是说好不出声的吗。
但在野的速度不自觉就慢了下来。
晚风灌过他的衣服,吹过他的头发。空无一人的夜晚山道旁,有树在开花,细碎花瓣落了一地,被车轮碾过,风里也带着一股香味。
抽空往下瞥了一眼,在野发现小孩嘴里咬着他的衣服一角,像只小狗。
在野的嘴角忽然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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