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岭竹好脾气的将猪头捡起来,温声道:“客人不喜欢猪头的话,我会为你准备些简单的小菜。”
小男孩冷冷的在中年男人衣袖之下的伤口上猛地一摁,“发什么疯。”
“刚刚那个猪头。”中年男人边说边去看那个猪头,却发现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猪头。
在沈岭竹略带好奇的视线下,他没有再说,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敏锐的注意到中年男人的视线,沈岭竹点头示意,然后进了厨房,将场地留给他们。
中年男人抹去自己额角的冷汗,一屁股坐了下来,“刚刚那个猪头睁眼了,还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们没看到吗?”他说着,将期望的眼神投向了两个人。
小男孩摇了摇头,沉声道:“什么都没看到,你从现在开始就形影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他话都说完了,少女才开始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没看到。”
三个字幽幽的响起,成为了尾音,中年男人刚刚经历了那么诡异的一幕,此时见她如此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怒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最后一大锅猪头炖出来,沈岭竹不吃,千河不吃,中年男人被吓到了不吃,只有少女和小男孩毫无顾忌的动筷子。
窗外的天气阴沉,风雪又格外的大,已经有些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了。
中午和晚上都平静的过去了,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又微微提起了心。
松一口气表示一天过去了,任务又进了一步,提起心则是因为午夜的未知危险可能会向他们袭来。
千河的心情是旅店里几个人之中最好的,他像个小尾巴一样,抱着枕头跟在沈岭竹身后。
“沈哥,”千河轻咬着唇开口:“今天晚上也要打扰了。”
他神色有些暗淡的微微低下头,“我知道沈哥不想跟我在一张床上睡觉,你放心,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就回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沈岭竹开口,他又语气低落的继续说道:“就算我的门破了,就算大冬天,我也会回自己房间的。”
沈岭竹唇角带笑,眼神温和的看着他,“说什么胡话,小千河睡觉很乖,我怎么会不想。”
他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在中途微不可察的拐了个方向,落在了千河的肩膀上,“睡觉吧。”
千河眼睛亮晶晶的,顺从的钻进了被窝里。
沈岭竹还坐着,正要伸手去关上床头柜上的灯,就听见属于千河的清冽的声音响起,此时那声音却有些胆怯,“沈哥...”
他犹犹豫豫的,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害怕,“我想起昨晚,我也是这么躺在床上,突然醒来,就发现房间门破了一个大洞。”
一只温热的大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沈岭竹抱着人,轻轻拍着背,慢慢的哄。
千河将脸埋在沈岭竹的肩膀上,闻着独属于沈岭竹身上的气息,被子下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一颗心跳得很快,羞臊又满足。
他在帽子的边沿别了几个小发卡,如果有人摘他的帽子,就会扯到头发,他就会醒过来。
所以今夜千河的心情没有那么紧张,在沈岭竹温柔的声音中,慢慢进入了梦境。
听着怀里人均匀的呼吸,沈岭竹的视线落在了那顶黑帽子上。
自从千河带上了这个帽子,就不喜欢他碰他的头了。
指尖碰到了柔软的帽子,只不过是虚虚触碰,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算了,既然不想接受千河的心意,也就该收起对他过多的好奇心。
这样想着,沈岭竹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一贯在金丝框眼镜遮挡下显得温柔的眼,此刻看上去锐利冰冷。
他关上了房间的光源,怀里温热的身体源源不断的传递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给他,手下的腰细软,不用想也知道衣服底下是何种漂亮的光景。
被子底下越发温暖,沈岭竹的眼神却越来越深。
在这深夜的旅店当中,床上的少女无知无觉睡得香甜。
黑夜给了鬼祟最好的隐藏,一只漆黑似烧焦了的手,无声无息的从床头底下伸出来。
鬼手钩住了少女的头发,恶劣的拉扯。
少女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小呼噜,鬼手像是被这声音气到了,猛地一伸手,使劲的扯了一把她的头发。
一张扭曲流血的脸,从床头那点缝隙之中钻出来,那么小的间隙,那张脸像是被压扁了一般,五官都几乎连接在一起。
两颗眼珠子满怀恶意的看着少女,幽幽的叫道:“林可可...林可可...”
时间过了许久,少女都没有任何反应,鬼怪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无息的退去。
没过一会,少女睁开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闭上了眼。
奇怪,明明听见有人叫她。
第二天一早,林可可在走廊上和另外两个人相遇,中年男人又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林可可慢吞吞的露出一个笑:“睡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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