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张静姝上班的这天。
她从来没有请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平时一个人居住,在家里很没有意思,她宁愿去公司待着,可是程水南的到来使家里多了不一样的气息。
醒来面对的不再是空荡荡的空气,说话的时候有人附和,而且张静姝还在浴室支了张小桌子,她认真践行帮助人鱼拓展知识的目的,陪他看了好几部电影电视剧......
想起请假这几天的事,张静姝嘴角漫起笑意。
她和程水南用完早餐,换下舒服的家居服,天气逐渐转冷,再有几天就立冬了,穿件驼色的大衣,黑靴子,美中透着天然自带的冷意。眉眼婉转间,冷意就被她柔和的笑意融化。
张静姝挎上包:“我中午不回家,食物放在浴室的置物架上,想吃什么自己拿。”
浴室里专门为程水南安置了张置物架,放着粗盐纱布药水,和开袋即食的食物,还有近期张静姝购置的玩具,有哄小孩的黄色小鸭,橡胶球,乱七八糟一堆东西。
程水南扔掉手里握着的橡胶球,抓住浴缸边。
“好,我知道了。”
张静姝转身离开。
还没打开房间门,忽然听到“啪嗒”的声音,像是水花洒在地面后,穿着拖鞋踩着地面蹦跳。
程水南紧张地跟着张静姝离开浴室,绷直的鱼尾稳定身形,他扶着浴室门口拐角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黝黑晶亮的眼瞳定定看向她。
薄红的唇含进嘴里。
张静姝无奈转身,胸腔却是漫起陌生的潮意,她的视线撞进程水南不舍的目光中,清透干净的空气袭来一阵淡淡的鱼腥味,像是有根无形的丝线从他身上扯出来,牵住她。
这种感觉陌生又奇妙。
有人会在她离开家的时候依依不舍,也会在她下班回家时等待她的归来。
突然有了牵绊。
张静姝走过去,弯腰打量他的鱼尾:“不会疼吗?”
程水南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往她身边小蹦了下,晶莹水珠滑过鱼鳞,落在地面积成滩水渍。
“不疼,伤全都好了!”语气炫耀。
鱼尾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几天之前露出血肉的鱼尾生出新的鳞片,黑亮的鱼鳞像是覆盖的铠甲。
张静姝忽然注意到,在他的腰腹稍微往下的位置,鳞片与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颜色要黯淡些,也要大一倍,流畅的鱼尾弧度在这个地方忽然卡住,像是山包微微鼓起。
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张静姝的脸颊腾得一下红了,她佯装镇定地挺直脊背,扫眼程水南稚嫩美丽的脸庞。
“我晚上就回来了,你不用跟出来。”说完,转身就走,脚步有些急。
程水南扒着墙壁,目光不舍。
打开房门的下一刻,张静姝告诉他:“平板留在家里了,无聊可以找点东西看打发时间,晚上回来我会给你带部手机,有事情就可以联系我了。”
程水南笑起来。
“张静姝,我等你回来。”
“嗯......好。”
......
程水南在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身上的伤疤太过狰狞,以至于让张静姝忽略他的性别,把他当成需要救助的可怜人鱼,可是——
她之前经常给他上药,不可能没有发现。
那地方就是突然成熟的。
......你想什么呢!
张静姝坐进车里,捂着脸一阵无语。
她静静坐了会,车里放着橘子味的香薰,味道浓郁,她只是坐了几分钟,大衣就染上味道,掩盖住身上似有若无的鱼腥味。
羞耻退去,张静姝发动车子。
开的还是那辆SUV,她已经让洗车店洗干净了,为了掩盖车座的血液,特意忍着恶心,到海产市场购买成箱现杀的海鱼,放在车后座。车内宛若杀人现场的场景让洗车店的小哥吓得身躯猛颤,得知是装过海鲜,看张静姝的眼神顿时变了。
就像在说:挺美的一个人,怎么邋里邋遢的?哪有把装鱼的脏箱子放在车后座的!这不是糟蹋车吗?!
来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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