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将资料啪声扔在办公桌上,迈开长腿,与她擦肩而过。
应辰良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脑海中反覆的浮现出谈致远清高的模样,就觉得难以屈服。
清高、清高,就爱神神祕祕,最近又神出鬼没的!
下楼之后,身畔的小湘看出她心情不佳,充满好奇地挨过来:「什么事情,竟然能惹温柔的辰良姐生气?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不是。」她一口否决,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于是半玩笑的道:「就被一个手长的人捉了手,结果动弹不得了。」
「手长?哼,居然敢对你这样。」小湘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都说男人啊,手短比较勤劳,不要长得太好看。」
「手短好啊。」后方的男同事从电脑后抬头,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手短摸什么都大。」
小湘年纪小,愣了三秒鐘才听出弦外之音,剎那间小脸涨红得似颗苹果,抡起拳头就扑了过去:「耍流氓!」
下班时刻,她听见小湘跟公司里的小姑娘正在喋喋不休的聊天,说什么「谈总跟季董签约了」、「我要嫁给谈总美人」诸如此类的话。
应辰良听着听着,也明白为何她会正巧在季城的办公室里遇见他,谈致远大概也是在等季城来聊公事。
她看了眼时鐘,已经差不多能走了,现在肚子又有点疼,想起冯璐早上给的油条,加上忘了例假要来,也难怪心情总浮躁。
应辰良苍白着脸站起来,馀光瞥见桌上的饮料。
那是中午小湘买来的金丝桃茶。她脑海中窜出个难以理喻的念头。
——不可能是他准备的吧?
*
应辰良身体偏寒,例假来临的时候,常疼得下不了床,所以平时表面再多么温顺婉约,也难免心浮气躁。冯璐认识她好几年成天黏在一起,但应辰良例假来时,又巴不得离她十条街远。
应辰良通常会待在家里休息,脑袋里混沌一片,然而起床去浴室时,总会看见架上摆放整齐的卫生棉。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清香。
她挪着脚步,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厨房的灯光薄弱,男人清瘦高挑的背影立在那处,身前的瓦斯炉上泛着青蓝的火,锅子里水装半满,正不断的冒泡翻滚。
流理台边上搁着马克杯,男人还没发现她,在杯内放好金丝桃茶包,半匙蜂蜜,再细细的填上热水搅匀。
他的拇指与食指捏着汤匙柄,手指生得修长。
应辰良靠近他几步。
他闻见声响,身形一顿,侧头望了过来。
画面瞬间静止,黑幕抽离了眼前仅存的暖意。
厨房空无一人,灯尚未开啟,漆黑一片。
应辰良拖着沉重的脚步,大理石地面渡着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她自己烧热水,拿粒止痛药搁在一旁,之后拉过板凳坐下,等水开。
她单手托腮,双目望着铁水壶发愣,不知等了多久,壶口冒出裊裊白烟,争先恐后地朝上蒸腾。
应辰良被刺耳的嗡嗡鸣声惊醒,伸手将瓦斯关了,同时心里响起一道声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为你,在寒冷的夜里冲一壶茶。
谈致远不在了。是她自己推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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