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直抵灵台,根本不容反抗,阿织想阻拦已经来不及,然而,下一刻,她的魂魄深处似乎凭空升起了一道屏障,更加霸道地阻止了试探。
楚望危倏然收回手,疑惑地看着阿织。
探不出来?
她的修为比他还高?
这不可能,比他高的只有玄灵天尊。
还是说,她的魂上封了什么东西?她这溯荒印果然有古怪。
楚望危盯着阿织:“有意思,你这封印果然不一般。”
阿织隐约感觉到楚望危在触碰她真魂的前一刻撤了手,但他为何会撤手,她竟是不知。
无端化形的屏障让楚望危兴味愈浓,他说:“无碍,既然探魂探不到,本尊可以把你的魂取出来看看。”
阿织的目光冷下来:“地煞尊一向是这么行事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楚望危别称活阎王。
他把杀人取魂说得这样轻松。
楚望危淡淡道:“怎么,你害怕?你若是问山那徒弟,那你的本事必然不小,祭了守山剑阵都能活,本尊取了你的魂,大概也不能真正伤了你的性命。你若不是问山那徒弟,那你区区徽山门人,活着也无甚意义,倒不如让本尊仔细瞧瞧溯荒印,也算功德一桩。”
话音落,楚望危眼神一寒,修罗刀已经出鞘。
阿织再顾不得其他,瞬间挣开捆仙锁。
对方是分神期大圆满如何?寄生她人之身,修为不比从前又如何?
她的剑道承自世间第一剑尊,山倾海覆从来不惧,谁胜谁败犹未可知!
修罗刀劈来的一刻,她将平生的浩荡剑意收束成极细的一根微芒,直接朝那刀刃最锋利处撞过去。
这是问山教给她的第二式剑招,“问心”,威能比第一式“分芒”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她眼下不能拔剑,少了灵剑的加持,但剑意存于心中,浇注灵气,多年来从未散去过分毫。
这股收束到极细的剑意让整座大殿凝滞了一瞬,它似乎抽空了四周所有的杀气与煞气,忽然间感受不到任何锋锐,一种空白的恐惧让同为分神期的判官也退后一步。
眼见修罗刀锋就要与剑意相撞,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箫音。
楚望危与阿织心下一顿,下一刻,刀芒与剑气荡然无存。
大殿的殿门随即开了,只见外间步来一个白衣男子。男子手持玉箫,身形清瘦,墨发用玉箍松松束了,模样虽然俊朗,但气度更为出众,飘然仿若九重天上仙。
男子的目光掠过大殿,温声道:“地煞尊来了仙盟多日,不怎么在伴月天露面,倒是在自己驻地待上客了。”
接着,初初从男子腰间的玉佩化形落地,露出无支祁真身,对着楚望危狠狠呲牙,发出一声兽吼。
楚望危脚边的阴獠见状,不甘败阵,立刻回敬一声。
两只妖兽眼见要打起来,阿织看了初初一眼,低声道:“回来。”
眼前这个人太强,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楚望危冷目看着白衣男子:“怎么,本尊要见谁,还需要跟你一个小辈打招呼么?”
“倒不是。”白衣男子道,“只是晚辈适才撞见一只无支祁,称他的主子夜半莫名被人掳走,掳人的,好像还是几个刀修?晚辈细问之下,发现这无支祁的主子竟与晚辈有渊源,所以不得已,只好打扰地煞尊了。”
“渊源?”楚望危笑了一声,移目看向阿织,“区区姜家小门小户,家主不过是一个聆听过问山剑训,至今也才出窍中期的修士,你一个徽山弟子,倒是青出于蓝,不仅跟奚家有交情,还疑似杀了我楚家的人,眼下又跟白家扯上渊源了?”楚望危说着,问白衣男子,“不知者区区姜氏女与白家何以渊源匪浅呢?”
直到楚望危提起白家,阿织才注意到白衣男子衣袖上的云鹤纹,她低声问初初:“你找来的?”
初初悄声道:“那个拿笔的人一瞧就很厉害,我看你被他们劫走,快急死了,本来想找魔,但他跟他主子一起被拘在一个屋子里说话,那个屋子里好多厉害的人,我担心进去就出不来了,刚溜出来,就在院中撞见这个人。”
白衣男子一见初初就认出他是无支祁。
初初病急乱投医,把阿织被楚家人劫走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后没迟疑,立刻带着初初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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