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又进入到爱丽丝之前逃出的地方。这个房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充斥着,一旦踏入,人的头脑就不免昏沉起来,并且,好似还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嘈杂……
“嚓嚓、呲——”
“快走!”杰斐特低声道:“趁异化灵体还在上面!房间的主卧就在前面,你去搜查这边的小房间,我去那里看看。记住,不管找没找到线索都立即离开,别闹出太大动静。”
他的话音未落,上面就传来一声尖叫,其内蕴含的痛苦之意令人闻之胆寒。但杰斐特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他只做了个手势,人就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爱丽丝将心中的一些疑惑放下,她最后看了眼杰斐特离开的方向,抱着小熊就这样钻进到旁边的小房间里。她迅速将里面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想了想,将没有存在感的格子金手指打开,重新扫视了一遍。
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怀里的小熊突然拉了她一下。爱丽丝转头望去,发现它正指向屋门外。她往那里走了走,木门被推开的“咯吱”声就这样传入了她的耳中。
伯特·德蒙斯是一位在小镇中为人们分拣货物的勤杂工,他做这项工作已经超过了十年,平日里寡言少语,除了必要的日常物资补充外,很少会与其他人接触。而这座镇中的其余镇民也不知道,在这位看似腼腆的男人的心中,藏着的是怎样隐秘而恐怖的心思。
他会在货车驶来之前,幻想有人因为没来得及躲开,而被车轮碾压成两段的场景;会在超市里结账的时候,幻想自己拿刀捅进收银员肚子,对方一脸愕然看过来的模样;也会在晚上睡觉前,畅想楼上的大妈被她养的那几条狗给毫不留情地撕碎的景象……
然后他就会嘿嘿笑着入睡。
而这一切,最开始起始的时候,是他在六岁被父亲带着去到森林里打猎时。他端起枪,本是想追逐野鹿的,但却在视线的外围见到一抹白色衣裙飘飘而过。鬼使神差地,他朝着那个方向开了枪。
他追了上去,看到的是自己的姐姐正躺在血泊中,痛苦而哀伤地朝他伸手求救,而那个时候,他心中生出的,不是误伤亲人的悔恨,而是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战栗感……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他的父亲将他从迷离幻境中唤醒,他见到本该是姐姐躺着的地方却是一只怀孕母鹿侧卧在那里,对方一动不动,只腹部微微起伏,一双湿润黝黑的眼睛就这样无声瞧着自己。他惊恐地往后退出几步,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就这样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容于世的欲望,渡过了自己三十多年的生活。这不是他知道自己是错的,而是他知道自己敌不过世间那虚伪的司法体系和对异类的强烈排斥,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直接活到死,但在某一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荆棘杀手”的播报。
将杀人当做了艺术来看待,将尸与血当做作品来雕刻。人们为他恐惧,为他疯狂,却也为他痴迷。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将自己的欲望展现得如此高调、轰然,又充满了凄婉的美,他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森林,他见到了自己的姐姐,穿着染红的白裙子,冲着自己伸出手……
在他眼中看来,“荆棘杀手”是神圣的、是不可预测的、一举一动都是具有深意的,他留下一个女儿,也一定是想要向世界表达些什么……但可惜,只有他一个人体会到了这一点……其他的“荆棘杀手”追随者们,都是一群无能无知的蠢货。
不会有其它可能。
想到这里,他开始朝着前方的黑暗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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