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同栀香一道,去库房清点了宋瑶月的嫁妆,全部挪成一堆,堆好。星儿擦着顺流到脸颊的汗,对栀香道:“栀香姐姐,嫁妆这么好些,我们两个人怕是搬不过去,要不叫王妃自己过来瞧吧。”
星儿看了一眼满地的大红箱子,心头酸涩的紧,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敢想二小姐居然有这么丰厚的嫁妆。这里面的随便取出来一样,都够他们主仆近一年的开销。
栀香点点头,对星儿道:“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叫王妃吧。”
星儿应下,原路返回去叫宋寻月。
栀香在库房等了一会儿,便见他们王妃穿着常服,和星儿一道进来,寄春也在一旁跟着。
只是王妃身上这身衣服……栀香微微蹙眉,怎么好像短了一点?不是很合身。
宋寻月进屋后,扫了一眼那满地的嫁妆,随后展开自己手里的昨晚誊抄的礼单,一一对照。
当年娘亲同父亲成亲时,外祖父官至五品,给娘亲的嫁妆亦是丰厚,但同现今宋瑶月的这笔嫁妆比起来,不过三分之一罢了。
按规矩来说,娘亲过世后,娘亲的嫁妆,本该归还娘家。可外祖父和外祖母,怜她幼小丧母,便未收回娘亲嫁妆,全部留给了她。
父亲在乎脸面,自诩文官清流,从来不会打女子嫁妆的主意。起先外祖家未曾离京时,孙氏待她也算能当得起“视若己出”四个字,若非曾经好过,爹爹也不会对孙氏那么信任。
可自外祖家离京后,孙氏的嘴脸才漏了出来,娘亲留下的好些嫁妆,也都被她一点点抠去自己手里。
奈何那时她年纪太小,并不懂自己失去了什么,等年纪大些,想要回嫁妆,却已是失了父亲信任。父亲认为她这个孩子没长好,默许孙氏替她“保管”,顾希文发达后,也从未想过帮她撑腰,前世那些财产,便是再无下文。
宋寻月回忆着这些往事,勾选了单子上一些金银玉器、田庄以及商铺。合计算好,正好抵得过本该属于她的财产后,方才停下。
她将手里的礼单递给星儿,对她道:“星儿,这单子上,凡是我勾选了的,全部留下!其余的送还宋瑶月。”
星儿闻言一愣,随后大喜:“小姐!不是……王妃!你要昧下一笔二小姐的嫁妆?”
一旁的栀香和寄春同样好奇的看向宋寻月。宋寻月摇摇头,她看着那几口大红箱子,缓缓在旁踱步,徐徐道:“不是昧下,是拿回我本该属于我的。”
说着,宋寻月俯身,拿出一张田庄的地契,递给星儿:“你可还记得这个庄子?”
星儿细看了一眼,随后诧异道:“这是先夫人陪嫁里的田庄。”
宋寻月点点头:“娘亲留下的一些东西,被孙氏归在了宋瑶月的嫁妆里。在这里的,都得留下。不再这里的,我便选了别的东西替补。总之,我没有昧她宋瑶月任何东西,留下的这些,本该就是我的。”
方才还哭哭啼啼的星儿,听罢这番话,眼睛里再次有了光,连呼吸都大口了起来,感叹道:“王妃那您早说啊,害奴婢伤心了好久。”
有了这些东西,她还在乎什么皮货碎银子啊。
宋寻月笑,伸手宠溺的捏了捏星儿的脸颊。安抚完星儿,她转身对寄春道:“能否劳烦你,安排些人,帮我将剩下的嫁妆,送回安济坊顾家?”
寄春惶恐道:“王妃吩咐,哪有劳烦一说?王妃您日后切莫再这般客气,奴婢这就去办!”
言毕,寄春出门去找小厮,不多时,她带着二十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进来。
众小厮一进来,齐齐向宋寻月行礼:“小的见过王妃娘娘。”
这齐齐行礼的阵仗,让宋寻月咽了口吐沫。她前世在顾希文身边,多少见过些世面。眼下紧张,倒不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而是她担心她这假货,摆王妃的谱,是否会引来谢尧臣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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