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辞眠生下来时候堪堪不满七个月,病弱得好像随时就会停止呼吸。
这也正是他一直体弱多病的源头。
其实祝辞眠刚刚出生那段时间,祝淮岚和祝辞眠父亲短暂又和好过一阵。
其实也不能说是和好。
只不过是祝淮岚当时想要为了祝辞眠妥协,对祝淮岚父亲也还怀有一定期待,而同时,祝淮岚父亲也确实心存些许愧疚,因此两人有过一段时间的和谐。
可好景不长。
祝辞眠比起同龄婴儿过于病弱的身体,注定了他需要更多的精力与金钱,频繁进医院看病买药花钱,这种生活疾速消磨掉了祝辞眠父亲为数不多的愧疚。
而那时候恰巧祝辞眠父亲的出轨对象,那位老板女儿要去外地发展生意,于是祝辞眠父亲便毫不犹豫提了离婚,就此抛下了祝淮岚和祝辞眠。
不过还算值得欣慰的是,大概确实恶人自有天收,祝淮岚后来偶然听人提起过,说祝辞眠父亲去和那老板女儿做生意没两年,生意上就出了大问题,老板女儿跑路,祝辞眠父亲就成了彻头彻尾的“背锅侠”,蹲监狱去了。
当然,关于祝辞眠父亲的事情,祝辞眠自己是没有什么记忆的,他也是后来听祝淮岚给他非常客观,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地讲述过。
听妈妈提到了“重蹈覆辙”,再联系起妈妈前面讲的话,祝辞眠就隐约觉得自己明白了——
妈妈大概就是想要告诉他,心动是短暂而又易逝的。
长久的喜欢,还是一定要建立在对彼此完全的了解之上,不仅是好的一面,同时也有不那么好的一面。
就比如说——
“戚戚你对我肯定就是真正的喜欢,”祝辞眠又捏了捏戚时的手指,他嗓音很软,语气却很认真,“你不会嫌弃我笨蛋,也不会嫌弃我娇气!”
戚戚能包容他全部的小缺点。
祝辞眠以此判断,觉得戚戚确实很喜欢自己!
“我当然是。”戚时低笑应了一声,边换了个动作,自然而然将祝辞眠的细白手指收拢在掌心。
顿了顿,他又反问祝辞眠:“那眠眠对我是不是真正的喜欢?”
“那当然也是了!”祝辞眠先是毫不犹豫回答了一句。
可想到什么,他又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挠了挠戚时的掌心,小声道:“可是戚戚,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不好的一面。”
祝辞眠觉得戚时真的很好,从外到里从上到下,都好得让人根本挑不出丝毫错漏。
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然而,祝辞眠讲完这句话,却没有立刻听到戚时的回应。
他正奇怪要仰头去看戚时,可就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
还迎面撞上了皱着眉毛走出来的蒋路。
祝辞眠
那天的感冒确实不厉害,没发烧,也吃药及时,因此第二天下午就回了学校。
一回来,就得知美院准备举办传统艺术文化节,是大一和大二联合举办。
老师根据专业类别和学号分了小组。
祝辞眠没有和林柚郁分在同一个组,但好巧不巧的,和蒋路分在了同一个组。
他们组一共八个人,四个大二的,四个大一的。
蒋路他们学的是雕塑,祝辞眠和其他三个大一同学学的则是绘画,两边正好互补,现在每天吃过晚餐后,他们都统一在教室内为两周后的活动做准备。
而现在,祝辞眠看着蒋路扭曲的表情,顿时就忘记了刚刚的话题,他忍不住问:“蒋社长,你还好吗?是活动出什么问题了吗?”
蒋路脚步一顿,他目光从戚时身上一掠而过,随后若无其事般看向祝辞眠,朝他晃了晃手里苹果,才回答道:“不是,活动没出问题,就是我这苹果外边看着好好的,咬了一口才发现里面烂了,烦人,我去丢了顺便漱个口,你先进教室坐。”
祝辞眠这才注意到蒋路手里还拿着个苹果。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发现果真像蒋路说的——
这苹果表面看起来竟然称得上非常好,红艳艳的,还很饱满,可从缺口处却能明显看到里面已经发了黑。
很神奇的反差,像某种莫名的暗喻。
戚时握着祝辞眠的手指,倏然收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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