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番答案的雍正微笑颔首:“是为兄想岔了,怎么能让咱们勇冠三军的冠勇郡王去干看门之事?行,既然你志在此,咱们国库也充裕着,军中兵强将广。若真有不开眼的还敢再犯,为兄一定寸步不让,给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冠勇郡王的厉害。”
小小试探,试出来绝大惊喜的虎威笑:“嗯嗯嗯,随时随地,听从哥你差遣。弟弟这就回去好好练兵,随时随地愿为吾皇征战四方,再度开疆拓土。”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紧紧握手。
一个真心交付,一个全力支持,用一生,书写一个千古君臣榜样。
他们两个欢喜,皇后乌拉那拉氏却有些疑惑了:“皇上不是说了吗?大行皇后才宾天没多久,本就不宜多做庆贺。再加上国库虽有钱,但好钢得使在刀刃上。”
“新疆与李氏之地都需要好生治理开发,海贸想走得更稳更远,也需要研发更大、更牢固的船只,更适合海上作战的武器等。处处花钱之地,实在不必将银子浪费在那些个无用的礼仪身上。”
别说皇后册封大典了,就是皇上的登基仪式不也堪称简陋吗?
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小小遗憾。
但是,皇上即位之后并没有大封后宫,最高也就是当年的侧福晋李氏被封为齐妃。余下都是嫔与贵人之流。
皇上虽以先帝太子两立两废,无数皇子与朝臣能受到牵连为戒。一改以往直接立储的法子,决定秘密建储。将传位圣旨密封于匣,置于正大光明匾后。
希冀以此来避免因为储位争夺,而带来的那些残酷党争。
可自家弘晖居嫡居长,受过先帝的表扬与亲自教养。先帝弥留之际,还曾代父去主持冬至祭天大典。除非他日后行差踏错,跟先帝的二阿哥一样,自己先乱了阵脚。
跟脑瓜子进了水似的,骚·操作不停。否则的话,储君之位不会有丝毫意外。
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欣喜于皇上受姨婆婆影响够深,是个重情重义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她也真心真意,没有丝毫勉强。
看出她这真诚的胤禛微笑:“的确,朕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武威弟弟说的也对,仪式或者无用,但仪式很多时候说明了当事人的态度。朕吸取当年二哥教训,没有在登基后便立太子,朝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微澜,误会朕对大阿哥有什么不满。若皇后这封后大典再简单些,岂不是把这不满给坐实了吗?”
“皇后与朕少时夫妻,一直相濡以沫。共同诞育三个嫡子,上孝敬皇考跟皇额娘,中和妯娌,下将孩子们都教养的出类拔萃。还将府中管理得井井有条,使朕全无后顾之忧。如此贤妻,朕焉能让你被这般误会?”
这封后大典不但要办,还要隆重地办。
乌拉那拉氏:!!!
果然,姨婆婆一家上下,都是她们娘几个的福星吧。从她大婚到现在,就一直被那一家子造福着。
因为姨父的殷殷教诲,皇上大婚之初数年未曾入后院。
不但保养了自己的身体,还给了当时年幼天癸未至的她以成长机会。不然若像废太子府似的,太子妃还未过门,人家就已经有了侧出子,有了心尖尖上的侧福晋。
如何夺回掌家权,怎么打压侧福晋、制衡后院等就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更遑论争宠、养废侧子等等了。
她就不是那块料。
后来的救弘晖、救她们爷,夺嫡路上隐秘却至关重要的帮忙……
凡此种种,只要想起来,乌拉那拉氏便满是感激。
私下里教自家仨儿子,一定一定要尊敬姨祖母跟姨祖父,与他们一家子真心相交,当成自己嫡亲长辈一样的尊重孝敬着。
弘晖三个这话打小听到大,早就耳熟能详。
闻言自然连连点头:“皇额娘放心吧,儿子们省得,且知道也牢记姨祖母对我们的好。把她老人家当成自己亲祖母一般孝敬,拿表叔们当自己的亲叔叔。再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改变,而对亲人们的态度有丝毫转变的。”
如此,乌拉那拉氏才满意点头。
然后亲自开了私库,好一阵挑挑选选,算了许多姨婆婆跟表妯娌们可能会喜欢的钗环。
让弘晖亲自走一趟一等公府,代为转达她的谢意。
虽然皇上没有正式册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若大阿哥能始终如今日,那么正大光明匾后那匣子里的名字绝不会是除他外的任何一个。
因此上,朝中上下,没有任何一个敢对他有丝毫不敬的。
闻听他亲自上门,阿灵阿淑宁跟虎威与三胞胎都直接迎到了府门口。知晓他此行目的之后,淑宁更是直接福身行礼:“皇后娘娘若有传召,只管使唤宫人来府中传个话便是。何苦天寒地冻的,还折腾带阿哥走这么一遭呢?”
弘晖闪身避过,笑着扶起她:“姨祖母如此,可就折煞甥孙儿了。就因为天寒地冻,皇额娘才不忍心您老人家往来奔波。因此才派我走这么一趟,多谢姨祖母跟几位嫂嫂。”
虎威挑眉:“这不对呀,既然是我的功劳,怎么还就谢额娘、福晋还有几位弟妹了呢?分明皇上私库里,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也不少,嫂嫂并非没有选择呀。”
是的。
雍正虽然是个极简派,自己登基仪式简单,拟的皇后册封礼也简单到寒酸,还没有怡亲王的册封礼来得隆重呢。
但因为跟乌拉那拉氏相敬如宾,这么多年下来也是夫妻情浓。
倒也不分什么彼此。
直接将自己私库的钥匙都交了,随着皇后娘娘如何处理。因此上,虎威才有这么句打趣,才有前头跟自家兄长那番建议。
因为他们兄妹几个都受阿玛影响颇深,几对夫妻之间都互相尊重,彼此有商有量。可知道女人看似不在意的外表下,有多在乎那在糙汉子眼中可能不重要的仪式感了。
他关心自家亲哥,盼着他们就算当了帝后也能如唐太宗与长孙皇后、朱元璋与马皇后、朱棣与徐皇后等一样相守始终,不因身份之变而坏了多年夫妻之情。
兄长孤苦不算,还势必影响到他跟孩子们的关系,动荡储位传承,甚至影响整个江山社稷。
弘晖虽知道他在说笑,但也还是耐心解释了两句:“那可能,是皇阿玛虽然把私库钥匙给了皇额娘一份。但皇额娘怕私自乱动,影响到皇阿玛的安排吧?”
“再者说,神兵利器虽好,可哪有让姨祖母跟大婶婶开心更让大表叔心中欢喜的呢?皇额娘也许就秉持着这个原则,给姨祖母和大婶婶选了首饰。再想着不患寡而患不均,又给其余几位婶婶和晴晴小姑爸爸也都选了些许。”
并表示虎威若觉得这样不妥,稍后还可以与他进宫。由他去歪缠自家皇阿玛,除了那私库的钥匙。带着大表叔去细细挑选,选中哪个直接拿哪个。
皇阿玛若有什么怪罪,当侄子的一律承担便是。
虎威:……
再没想到,跟他哥仿佛一个饼印儿印出来,脾气秉性也相差无几的弘晖还能说出这么慷他人之慨的话来。
当时一整个懵住,连说不了不了。
然后弘晖就亲亲热热地把人抱住:“侄儿就知道,大表叔最疼我,断舍不得我被皇阿玛拎去养心殿揍一顿。”
白感了个动的虎威事后与自家兄长吐槽,就再也没想到大阿哥还是个促狭的。
雍正却很满意皇后对自家姨母的尊重与体贴,想着自从皇考病重至今,他们一家子就再无丝毫闲暇。搬进了宫中之后,除了弘晖这个皇长子与弘旻那个赖在潜邸不肯搬的家伙之外,其余人等还真就没什么自由可言。
尤其皇后,整日里管理宫中事务,往宁寿宫晨昏定省。
远不如在雍亲王府自在。
他也是。
自打雍正元年开始,先头堆积的大小政务就如小山般压过来。饶是他全权监国数年,有丰富的相关经验。也足足月余每夜只睡三个时辰,才终于将案头清空。
有时间瞧瞧当年虎威弟弟跟三胞胎花光了他们所有积蓄,精心为他准备,却生生被皇阿玛截胡的金帆船,想想那些回不去的青春时光。
特惦着以往那些无拘无束,能常往来一等公府,品味姨母亲自手所做美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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