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好。”
虽然嘴上左一句喜欢,右一句想念,但苏冠月今夜行事很是正派,并没有黏着冯曜灵。倒让冯曜灵觉得不习惯,她挨着苏冠月坐下,“何时喜欢的?”
苏冠月思索着,“说不好,大约是第一面?”
“在书局那次?”
“不是。”苏冠月摇摇头道:“是在折春柳,你大约是忘了,那时你在一楼和同僚吟诗作对,我在二楼偷看你。”
“后来你也看见了我,冲我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位编修长得可真好。”
冯曜灵确实全无印象,对于折春柳,她的记忆,只有那天苏冠月说的话。
想起那天,她的心又冷了几分,“二小姐惯会说些甜言蜜语,我怎么知道你那句真哪句假,今夜怕是又来捉弄与我。”
今夜同她说些情情爱爱的事,那夜倒百般地瞧不上她。
冯曜灵要起身送客,苏冠月却是歪缠上来,她的两条胳膊搭在冯曜灵肩膀上,整个人也柔藤似地挂在了她身上,鼻尖抵住她的一截脖颈,深深地吸了口气,苏冠月道:“曜灵,我怕误了你。”
“误了我的什么?”冯曜灵一顿,问道。
“误了你的姻缘,误了你的前程。”
“那你今夜又为何要来?”
“想你了。”苏冠月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吻,喃喃道:“我醉了,醉了就敢来找你。”
醉了之后,世上就仿佛只剩下她和冯曜灵,旁人的眼光言语,似尘似土,掸一掸就掉了。她只是想来看一看爱慕的人,和她说一说话而已,谁有理由阻拦她?
冯曜灵眼睫轻颤,坐回椅子里,“所以那夜不是你的真心?”
“不是。”
“张恬也不是你的相好?”
“不是。”苏冠月又往她怀抱深处钻去,“只想当夫子的相好。”
“你......你怎能拿这些来调笑?”
嘴上虽然斥责着她,冯曜灵却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她感觉自己也醉了,喝了整夜的酒,仿佛看到了明月高悬。
她垂下头,试探地碰了碰苏冠月红润的脸颊,光滑柔软,膏腴一般。
只一碰,她便被烫到似的,挪开了脸。
苏冠月于此道上自然是非常擅长,她贴着冯曜灵的耳根问:“夫子和人亲吻过吗?”
长到二十出头,无论是男是女,冯曜灵也没和人如此亲近过,遑论亲吻。
但此时她心里是蠢蠢欲动的,苏冠月逼问着她,便令她想要尝试一番。
于是一偏头,含住了她的两片唇。
在今夜之前,俗世情爱好似那高悬的月亮,她只是远远地观望,并不认为月光能笼罩了她,即使日后成亲,也是遵守母父之命。和母父定好的夫郎能生出多大的情意呢?大约好比东家和长工。
而此刻,她吞咽着微凉的缕缕月光,在给予和索取之中变得丰盈,变得鲜活。
冯曜灵环抱着苏冠月,好似立在一片薄薄的冰面,其下就是她经年所学的纲礼伦常,它们汹涌着漫上来要淹没她。
她该像书中所写,推开苏冠月,找一个温顺的男子,繁衍生息,绵延子嗣,此生即使有情也应当是女男之情,而不是和一位女子,唇齿交融,耳鬓厮磨。
但她并没有推开苏冠月,苏冠月长了一张巧嘴,说的话甜蜜,尝起来也是甜蜜的。
冯曜灵喜欢甜,所以也喜欢她,喜欢灌醉了她的月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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