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洲这么毫不客气地一怼,班级群顿时安静下来,其他同学也没有起哄了。
于洲又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穿A货怎么了,花你家的钱了?吃你家的大米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校园霸凌就是这样,柿子专挑软的捏。
如果你的性格像一团柔软的面团,那只会被人肆意地捏来揉去,但如果你露出身上的刺,他们就会觉得扎手,反而不敢轻易地拿捏你了。
而于洲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
班级群安静下来了。
于洲把手机扔在床上,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水。
说不在乎的是假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再继续恶化下去的,只要他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不会有人拿着这件事来攻击他。
于洲很快就想通了,周一去上学,于洲起了个大早,清晨的风吹拂在脸上带来一抹微微的凉意,他第一个来到教室,在许昙的座位前停住了。
课桌里那个血淋淋的死老鼠于洲一直记得。
他是绝对不肯吃半点亏的人。
同学们陆续来到教室里了,眼角的余光中,于洲看见许昙拿着一杯咖啡走进了教室,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许昙把咖啡放在书桌上,随手伸向课桌里拿没做完的试卷。
那张数学试卷就放在最上面的位置,很好拿,许昙的手指捏住了试卷正要把它拽出来,手指关节却突然碰到了一个凉凉的、软软的、正在蠕动的东西。
他的手指瞬间僵住,身体的肌肉和关节都能不受大脑的控制了,像个生锈地机器人一样慢慢低下头。
一只深红色的蚯蚓正在他的手背上缓缓地蠕动着,似乎有冰晶在他血液里凝结,让他周身泛起刺骨的冷意。
孙饶看他神色不太对劲,走过来低头往许昙的课桌里一看,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我靠啊,怎么有这么多的蚯蚓!”
他连忙拍掉许昙手上的蚯蚓,手背上滑腻冰凉的触感消失了,许昙因为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栗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
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同桌周然连忙抽出许昙书桌里的试卷,清理课桌里面的蚯蚓。
站起身的许昙慢慢转过身,目光阴鸷地盯着坐在教室最后面的于洲。
于洲把手里的单词书合上,毫不回避许昙的目光。
彼此看对方的视线中噼里啪啦闪着火花,针尖对上麦芒,谁都分毫不让。
两节数学课上完,课间休息的时候许昙离开了教室,他走进水房,开始第n次冲洗自己的双手。
肥皂花用了大半盒,手上和手臂上全是草木香味的泡沫,可是那种令人心悸的滑腻触感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着,许昙面色沉郁地甩了甩手,拿出纸巾将手指仔细地擦干净。
上课铃声响起,许昙拿着剩下的半盒肥皂花回到了班级。
上午第三节课是物理课,下课后许昙出去接了一杯水,端着水杯笑着回来后还和同桌周然聊了一会天,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剩下的最后一节化学课也很快就过去了,中午放学后同学们陆续离开了教室去干饭,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于洲和第三排的许昙没有走。
教室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寂静持续了一会后许昙站起身,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大步走向教室最后一排,眼眸戾气顿生,举起手中的水杯就往于洲身上一扬。
即使于洲躲的及时,可是几滴滚烫的开水还是溅到了于洲的手背和膝盖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于洲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他甩着手背,三两步走到许昙身边,一把揪住许昙的衣领把他狠狠地按在了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许昙吃痛,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眉宇间稍稍带上了一丝痛意。
于洲是班级上最高的男生,整整比许昙高出了小半个头,他平时寡言少语,是出了名的冰山面瘫脸,此时眉眼沉下来带着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眼中的凶光几乎要冒出来把许昙刺个对穿钉死在这面墙上。
“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于洲阴沉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许昙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哈哈,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我反而觉得更有趣。”
于洲的手背已经红肿起来,泛起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实在气不过,猛地揪住许昙的衣领狠狠往前一拽,又把他狠狠地按在墙上。
许昙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庞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色,眼眶周围更是咳红了一圈,明明有些狼狈,却仍旧似笑非笑满眼轻蔑地看着于洲。
“许昙,你有病吧!”
“我又没惹过你,就是因为我穷,你就这么针对我?”
于洲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不可理喻,他松开了许昙的衣领,许昙捂着脖子,后背倚着墙壁,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人不寒而栗。
“当然不是”许昙整理了一下衣领,又用那种格外阴冷的眼神看着于洲,“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穷人什么都没有,凭什么活得那么开心,你们充满希望为未来奋斗的样子看着心烦。”
于洲:?
艹,这个精神病。
“许昙,你真的有病!”
于洲撂下这句话后捂着红肿的手背去了水房,用凉水冲刷被开水烫伤的手背。
如果不是他躲得及时,那开水要是扬在他的脸上说不定会毁容。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了这种心态扭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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