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看上去应该是成年男性,很高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窗外。
鸦透脊背窜上一阵凉意。
他每烧一张纸就会抬头观察一会儿,所以很确定在第七张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初步判断这个人是他在烧最后一张规则表的时候来的。
一张纸烧完的时间很短。
而这么短的时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视线直直地看向鸦透,眼神很麻木,仿佛打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死物。
寂静的夏夜,连风声都听不见。
校外的夜晚依旧热闹,灯光闪烁,对比着室内近乎窒息的氛围。
鸦透的手撑在桌子上,腰身僵直,神经就跟绷紧了的弓一样,再一拉就会断开。
“他”耐心耗尽,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巨大的镰刀,月光折射在上面映出冷冷寒光,像是来是索命的死神。
下一秒,“他”破开窗户一跃而入,举着镰刀向鸦透的方向冲了过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晚极其明显,想必惊动了一些在教学楼巡视的东西,因为声音刚落,教室外就随之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还有棍棒在地上拖行发出的声音,让鸦透想到了白天上课时那些出现在教室外面的白衣制服。
那人动作一顿,竟没有退去的意思,反而一脚踢开碍眼的桌子,极速而来。
是跑出去迎面碰上那些根本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待在原地被这个举着镰刀的怪人当场杀死,此时鸦透已经无法想那么多了。
他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身子,已经听不见耳边001的声音,颤抖的瞳孔倒映着向他袭过来的镰刀。
它聚起凛冽的罡风,周身猛地燃起火焰,悠悠地在教室内燃烧。
就在镰刀的弯钩离鸦透的额头还有三厘米距离时,站在那里的少年突然消失在原地。
镰刀扑了个空,没有饮到血让它发出阵阵不满的嗡鸣。
那人垂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
“跑了。”
*
鸦透消失了,但并没有跑的太远。
他红着眼出现在了靠近楼道的那层教室,还没从刚刚濒死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刚一落地就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啊!我老婆受伤了呜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就刚刚去其他玩家直播间里埋伏了一下而已。】
【刚刚快吓死我了,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不太好惹。】
【这不是废话吗!宝贝不哭,妈妈吹吹。我已经给一个高级玩家投了深海炸弹,我让他下个副本带你!咱再也不受这苦了。】
【为什么!哪个傻逼规定的副本结束之前无法结算积分的!老婆连个道具都没办法兑换,要不是有限时任务奖励就无了。】
副本没有结算,也没办法拿到积分,没有积分也就无法兑换道具,刚刚的打火机还是用新玩家的初始积分兑换的。
鸦透几乎是那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限时任务奖励。或许是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拨弄,里面的道具恰好就是鸦透最需要的瞬间转移。
只是道具有限制,转移的距离只能横向平移超过二十米。
一个教室一般长八米,算上他的位置,他也只能移动两个教室的距离。
不远处有打斗声。
那个奇怪的人并没有离开,应该还在不远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鸦透捂住嘴努力压下咳嗽的欲.望,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只是刚刚跌下去的时候没有受着力,腿顺在地上蹭了一大块。皮肤本就娇嫩,立刻红肿起来,随着起身的动作,开始往外渗出血来。
现在离下课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如果一下课就出发这个时间足以走回到寝室。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鸦透忍着腿上的疼痛,匆匆下楼。动作匆忙间,不免发出声音。
这下惊动了晚上巡查的人,有人举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他拿得不稳,手电筒的光一抖一抖的,特别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打光。
“这么晚了,谁还在那边啊?”
声音苍老年迈,听上去很温和,但出现在已经熄了灯的教学楼里的,又能温和到哪儿去。
【这题我可以发言!这npc是负责关教学楼大门的老头,拧玩家脑袋跟拔大白菜一样简单。而且他不仅针对玩家,对npc也丝毫不手软,这副本里有不少npc都死在他手上了。】
【那这么说,这老头岂不是比学校里那些执法者厉害多了?】
【肯定啊,资历大太多了,人老还凶。你们这直播间的玩家简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好惨。】
鸦透贴在门上,大气都不敢喘。
年迈的声音再次传来,“及时承认错误才是乖孩子,现在站出来我是不会怪你的。”
明明是个老年人,行走却极其迅速,听脚步声感觉到他离鸦透越来越近。
“快出来吧!乖孩子!”
最多五秒,老者就能走到鸦透面前。
他声调上扬,这次的声音蕴含薄怒,鞋子踏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声,每一步都好像踏在鸦透的心上,放大了他内心的恐慌。
就在这时,背后的门打开。
从黑暗里伸出一只手覆在了鸦透捂住嘴的那只手上,还有一只手环在了他的腰间。
腰间的那只手稍微用力,少年的双脚便脱离了地面离地,接着一个侧身,他居然被整个抱了进去!
被捂着嘴带进去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特别是你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的时候。
但身后那人并没有释放恶意。
“唔。”
鸦透又轻又短地叫了声。
感受到腰间那只手离开,然后搭在门把手上。手臂线条流畅,在老者赶来之前关上门,将室内与室外隔绝开来。
背后的人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闻着让人很舒心,也很让人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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