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苏用真诚的语气说道:“嫂子,你在文化馆工作,读的书多,基础好,又有悟性。你现在要做的是转变思路,夫妻也好,婆媳也好,就是谁痛苦谁改变,现在是你痛苦,人家不痛苦,所以只能你先改变,你要变被动为主动,想着自己要什么,而不是等着对方给你什么。你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调动一切能用的资源和人力。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林月默然片刻,重重地点了下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婚后能和妯娌处成朋友,更没想到还会和朋友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公婆和自己男人,一切是那么陌生新奇但又让人蠢蠢欲动。
她们刚说完话,温致远和温明知就走了过来。
温致远对林月说道:“走吧,咱们该回去了。”今天受的教育够多了,可赶紧走吧。
林月看了一眼温明知,现学现用:“致远,你看看明知,人家多体贴多温柔,说话多有耐心。都是一个爷爷奶奶生的,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温致远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月。他本想说你们女人真是善变,可一想杨君苏还在身边呢,万一再惹怒了这位又不好收场,他硬生生地吞下这口气。
温明知也是一脸诧异,他、他竟然把哥哥比下去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自从和苏苏结婚后,一切都变了。
杨君苏冲林月赞许地点点头,竖了下大拇指,林月很有默契地冲她眨眨眼。
温致远把目光转到杨君苏脸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杨同志,你是我目前为止所见过的最让人佩服的女同志,你早生几十年,肯定适合干策反工作。”这蛊惑人心的能力真是一绝。
杨君苏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见的世面还是太少了,才容易少见多怪。”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温明知对温致远说道:“哥,我觉得苏苏今天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大家都很认同,你回去以后多琢磨琢磨。苏苏的话有一个特点,就是后劲十足,你当时听了觉得好,过后再想想,觉得更妙,让人回味无穷。”
温致远深深的叹息一声,他还能说什么呢。
杨君苏在旁边淡声道:“明知,你要知道,每个人的悟性是不一样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温致远也不知说什么好,他只好干笑一声为两人助兴。
林月观察着人之间的互动,她之前还小心眼地猜疑过致远和杨君苏之间有过过往,现在仔细一想,两人之间确实有过往,不过都是过节。
杨君苏那样的性格,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致远对她应该也有好奇和好胜的心思在内,要说别的心思应该不可能。
杨君苏更不可能对致远有别的心思,这种男人连她都看不上了,何况是杨君苏那么聪明理智的人,都怪自己当时太天真,鬼迷心窍。但是婚都结了,孩子都有了,也不能把人扔了。人是她自己选的,就只能试着修理修理凑和用吧。她以后不会再自怨自艾,也不会再过度反省,她要像杨君苏那样,去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
林月的心态突然间转变过来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对温致远笑着说道:“咱们回去吧,下次再来,我跟二嫂和姐姐一起,你就别跟来了。”
温致远:“……”
他深深地看了林月一眼,林月神色淡然镇定。
他预感到自己的生活要发生变化了,现在似乎只是刚开始。女人果然让人头疼,聪明厉害的女人更让人头疼。
回到家里后,高歌红见到杨君苏笑着调侃道:“君苏,我正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跟林月散步去了,也不叫上我。”她的话有一丝酸溜溜的醋意。
杨君苏解释道:“今天嫂的情绪波动太大,我单独给她开小灶劝她呢。谁让我婆婆是妇女主任呢,我感觉她想要把衣钵传给我。”
高歌红哈哈大笑起来,心头的一丝醋意也随之消散了。确实,林月今天的情绪波动太大了,的确需要好好劝劝。
她们在这边说着话,温阳秋和于凤华正在收拾东西,自留地里的蔬菜,各种吃食都给装上,每家一份。
温静宜有些不好意思:“妈,你怎么又装这么多?我每次来都是又吃又拿的。”她每次回娘家带的礼物都抵不上爹妈让她带走的。以前还好说,现在都有弟媳妇了,别让人家说出什么来。
于凤华说道:“这些鸭蛋鹅蛋都是君苏让拿的,她上回就说了,让带给朵朵补脑子。”
温静宜心中感动,“君苏可真大方,朵朵这次没能来,都差点急哭了”
于凤华责怪道:“一个孩子能占多大地方,你抱在腿上不就行了。下次记得带她来。”
五个人是满载而归,林月对杨君苏颇有些依依不舍,下回她再找个借口跟来。跟杨君苏一席话,胜过跟别人诉十次苦。
温静宜他们五个离开后,温阳秋一看时间不早了,赶紧去忙活,他得早点做晚饭,让两人早点吃完饭好骑车回去。
杨君苏客人一走便打算去找几本书带回家。她刚出婆家院门,胡美平又忍不住凑了上来:“君苏啊,我刚才看你大姑姐大包小包地离开了,你婆婆肯定没少给她装东西吧?”
杨君苏淡淡说道:“哦,那东西都是我让装的,城里不比咱们农场,吃什么都是凭票供应。”
胡美平拖长声调,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真大方呀。”
杨君苏反问道:“胡大妈,你祖上什么出身?”
胡美平被问懵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贫下中农出身,你问这干啥?”
杨君苏:“瞧你这小气计较样不像是无产阶级出身啊,我还以为是剥削阶级呢。我上次跟你说过,要你保持思想进步,多读马列著作,看来你没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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