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苏道:“这个问题反映出咱们的思想教育还不到位,以至于相当一部分人的内心充满了低级下流的趣味,他们精神空虚贫乏,思想狭隘,眼前明明有千条路,眼睛却只会盯着下三路。这些人一看到袖子就想到白胳膊,一看到棉花就想到被子下面的事,一看到有男有女就能想到乱搞。这个问题难道不严重吗?”
张书记:“……”
他愣了一会儿,赶紧替“这些人”开脱:“小杨,你这么说也不对,青年男女整宿聚集在一起,确实容易出事。”
杨君苏故作惊讶道:“不会吧,老张,难道你也这么想?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充满了高级趣味的,一个纯粹的人,你该不会也跟这些人一样的想法吧?”
张书记急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才不会。”
杨君苏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要不然……”
杨君苏郑重其事地说道:“老张,我相信你是一个高级的男同志,你跟外面那些人到中年就满腔油腻、全身哪都不行就嘴行的男同志不一样。这事你就交给我,我去好好地给这帮人上上思想教育课,我用抽水机把他们脑子里的水给抽干了。真是的,领袖思想哺育咱,咱怎能丢他老人家的脸。”
杨君苏一阵风地离开了,留下了在风中呆滞的张书记。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跟杨君苏说话是真难,得时刻绷着一根弦。对了,他刚才还要说什么来着?话还没说完呢。
杨君苏风风火火地来到夜校教室门口,通知大家聚拢到一起,她要开会。
两间教室的学生听到杨君苏要开会,立即放下手里的书本,快速地聚拢过来。
杨君苏也不废话,拿着扩音喇叭,直接进入主题:“大家时间宝贵,我也不忍心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今天,纪书记找我谈话。他很关心大家的复习情况,我向他汇报了你们的近况,这是其一。其二呢,你们中的有些人弄出了一点问题。有人向总场反应,说你们因为参加高考,对平常的工作很是敷衍,有人迟到有人早退。
对此,我个人是表示理解的。但农场有农场的难处,农场不止有你们,还有别的职工。
所以,我希望,咱们双方能互相体谅。你们平常尽量不要耽误工作,能不请假就别请假,如果实在非要请假,一定要处理好各种关系。手段是次要的,目的是最重要的,你们自己看着忖度。另外就是,有那些容易想得多的人反映,怕你们年轻男女聚在一起,容易滋生出流言。我建议男女分开复习,男同志和女同志各占一间教室。你们觉得如何?”
大家听罢,神色激动,议论纷纷。
有的人说道:“我就知道,肯定是我们二分场的领导去告状了。”
“我们一分场的肯定也去了。”
“三分场的也跑不了。”
“这些人闲得蛋疼。”
……
“还有人说咱们乱搞男女关系,都有病吧?复习时间都不够用了,谁还有心思想这个?我都没注意我旁边坐的是男是女。”
“你是学傻了吧,我就坐在你旁边,你说我是男是女?”
“不好意思,忘了我旁边坐得是你。”
大家哄堂大笑。
不过,说笑归说笑,大家还是决定男女分班。
这样一来,女生就自在多了,因为女生人数比男的少得多。教室十分宽敞,男生那边更拥挤了。好在这种时候大家也不在乎,能凑和就凑和。
杜娟一看教室里空地多,就跟大家商量搬两张行军床和被子过来,谁学累了就在教室里眯一会儿。
这一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
杨君苏开的会还是很有作用的,一二分场的年轻人生怕他们的领导再生幺蛾子,也不忍心让杨君苏为难,毕竟人家也不是他们的领导,这事人家本来可以不管。
他们回去商量一下,大家悄悄地凑了几份礼物,给领导们送去,堵堵他们的嘴。
同时,他们用烟酒请吃饭等各种好处,让不参加高考的同事帮他们多分担一些工作,大家用了各种手段,总算把这事摆平了。
几天后,杨君苏也收到了温北伐的来信,信中赞成她和温明知参加高考的决定,老人家还特地寄了一包学习资料和一箱补品,让他们好好复习。
杨君苏还收到了高歌红寄来的一包吃的和一封简短的信,信中说,她这人从小不爱读书,一看书就犯困,再加上有孩子绊住,就不参加高考了,希望她能成功。
除了温北伐和高歌红的信,陈南方也给她回信了,随着信一起寄来的还有一份学习资料,这份资料特别珍贵,杨君苏特地让杨秋复印了几份,拿给杨婷婷杨春他们,剩下两份拿给杜娟和李卫红,让她们多复印几份轮流传阅。
大家收到杨君苏给的复习资料,既激动又震惊,他们可是竞争对手,这么宝贵的学习资料,她竟然愿意无私地分享。换了他们自己,都未必愿意这样。
杨君苏倒无所谓,她的竞争对手是全国的考生,也不差他们这些人。
杨君苏这一行为让大家更加发自心底地佩服她,有人提议大家集资给她送一份厚礼表示一下。
但很快就有人提出异议:“杨场长从来不收礼,这是规矩。大家别送了。我们对她的感激不是一份礼物能表达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大家有机会再报答吧。”
李卫红知道后,过去跟大家说道:“我们杨姐注定是要干大事的,你们好好努力,以后大家在高处相逢,你们再好好为她效力吧。”
大家笑着附和道:“李姐你说得对,我们不反对。”
李卫红得意地笑了,最了解杨姐的人还得是她,她的地位这么多年来无人能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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