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很淡,几乎察觉不到,应该是被香水味盖住了。是玫瑰,冷杉……还有点辣,是胡椒和芫荽?”
辛辣调的香水的确是骆潇习惯喷的,为的是扰乱纪沉雀调配的任务专用花木香,防止被人辨认出来。今天从农贸市场出来后又补喷了一遍,因此有些浓重。
“还有呢?”
“好像还有些甜,像芦荟椰奶的味道。”
“还有呢?”
“还有……一点点火锅店的味道。”
骆潇笑叹:“你是狗鼻子吗,这么灵。”
她用指尖轻轻在靳浔的眼皮上点了一下,示意他可以睁眼了。
靳浔缓缓睁眼,看到她还没完全收回的手,拉开距离的同时也红了耳根。他差点自作多情地把它当作一个吻了。
他心猿意马地问:“姐姐,你吃了火锅吗?”
“没有,刚在网吧里有人叫了外卖,应该是在那染上的。”
“那就好。”
“哪里好?”
“我担心你已经吃过晚饭了,为了还人情才勉强自己和我一起。”
“哈?你想得也太多了吧。”骆潇表情不太自在地推他,“快去拿钥匙。”
靳浔转身,刚好迎上倾泻而出的一条冷气。有个人从照相馆里走了出来,一把揽过他的肩。
“你们俩这是……不会是等我呢吧?”
骆潇闻声抬头,看到不算熟悉的面孔。
“姐姐,这是我朋友杨亦卿,上次见过的。”
靳浔介绍完又扭过头小声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干嘛着急撵我走啊,”杨亦卿说着,把手里的车钥匙递过去,“在前台捡的,也不知道你俩杵在外面干啥,进来拿一下也就几秒钟的事。”
他又笑着向骆潇问候:“抱歉啊,上次喝多了,没好好打招呼。”
骆潇提议:“正好,我们要去吃饭,要不一起吧?”
“不了不了,一会这小子气得牙都咬碎了,”杨亦卿识趣地摆摆手,“我还有约得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靳浔也跟着道:“姐姐,他就是来给我搭把手搬点相纸什么的,今天你请客不合适,改天我单独请他好了。”
骆潇听了也没再客套,叁两句和杨亦卿道了别。
晚风扑面,把人心吹得温热悸动。
两人不急不慢地往停车场方向移动,霞光暗淡,道路两旁飘着木槿的清香。
一路上没什么话,骆潇坐上副驾驶,干脆头靠着窗闭目养神。
车开得很慢,生怕她因簸动而磕伤。
骆潇入眠的样子和小时候相差无几,身体小幅度地蜷缩,呼吸轻缓,睫毛阴影盖住眼下浅浅的乌青。像是无所顾忌地敛去所有锋刃,只余下透明易碎的内核。
到达目的地,靳浔缓缓刹车,下意识地放轻呼吸,视线凝瞩不转投在她柔软的面庞。
凑近了,能嗅到隐隐香气,一层一层,被冷风吹散。可能是在头发遮盖的脖颈,也可能是外套之下的腰畔,如同密林之中的果实,清甜馥郁,只等他张开唇齿咬破皮肉,那香气才能在空气中爆炸开,将他围裹直到窒息。
明明觉得渴,水源触手可及,他却不敢染指。最终只是离她更近了些,为她解开安全带,稍作填补心底肮脏的私欲。
一辆摩托车从前方呜鸣着路过,尾灯的红光扫过眼皮。
靳浔本能地伸手挡在骆潇眼前,手心却被睫毛挠得发痒。
“姐姐你醒了?”
骆潇笑而不答,反问他:“你也看够了?”
靳浔吞声,骑虎难下地被禁锢在她的目光里。
句子被拆开重组,她又问:“只是看就够了?”
大脑尚空白的瞬间,靳浔被拉过,唇上印了一记浅吻。
他的灵魂因一吻离体,像一位导演在现场监督自己的作品。
氛围,不对。情绪,不对。场景,不对。
这是一个在不对的场合凭空诞生的吻。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骆潇就是不会循规蹈矩,不屑于为所有事找一个恰当的原因或合适的发生点,她想做,便这么做了。
靳浔被调戏后的表情总是很精彩,耳轮绯红,神色僵木着。这让骆潇开始有些上瘾,很轻微的那种。
她又挨近,黏上双唇。舌尖舔过脆弱的唇缝,轻而易举将其融化。
吻里带着一丝湿润的烟味,靳浔难有余力辨认,心跳在胸腔里撞得一塌糊涂,脑际只剩两个字疯狂轰然作响——
喜欢。
唇舌缠绵出暧昧的水声,在昏暗的车里响了许久才消停。
骆潇探出身体,让颈边的肌肤靠近靳浔的鼻尖,唇贴上他滚烫的耳朵:“你闻得很清楚。”
靳浔的声音无端有些发颤:“什么?”
“芦荟、椰奶……是我新换的沐浴露的味道。”
不过味道太明显了也有坏处,她下次出任务前也许会把它换掉。
她笑着勾起食指,点点靳浔的下巴:“走了。”
靳浔傻乎乎问:“去哪?”
骆潇已经拉开车门,热风从身后钻进车里,吹得发梢在笑颜前面撩动:“请你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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