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找她,她总是有“工作忙”、“身体不舒服”各种理由,这次能见面,他很积极,提前就到了。
然而,权茶第一句话,就把权载成弄懵了。
“我转国籍了,过段时间会官宣。”
转国籍?
权载成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权茶的确认后,才明白这是事实。
他发了会儿愣,目及她淡淡垂着的眸子,怒气值陡然积攒并冲到了最顶峰。
好端端的,转国籍,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是因为什么。
“啪——”,瓷杯重重砸向墙壁,留下深深的水痕,碎片落了一地,有一片划伤了权茶的脚踝。
“我就知道,你怎么会突然那么听话和俊棉交往,两人合起伙来骗我和你金叔叔?”
“俊棉前辈不知情。”
“不让你进娱乐圈,瞅瞅你现在,进了娱乐圈之后,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玩弄人家感情,还如此理直气壮!”
“其实……不是娱乐圈学的,您的所作所为早就让我耳濡目染。”
权载成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他盯着眼前的权茶,不明白一向乖顺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
硬的不行,权载成态度转缓:“不喜欢金俊棉,爸不再逼你,何均郁的事情,已经在帮你解决了,但凡你再等等——”
“还会有下一个金俊棉,下一个何均郁。”
“什么?”权载成停住。
“爸爸和妈妈都差不多,打着保护我的名义,禁锢我。”
权茶本来不想和权载成多费口舌,但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不说他永远不会明白。
从哪里开始好呢?
是母亲与他彻底决裂的那天,是亲眼目睹他再婚的那天,还是……猜到他知道何均郁对她的所作所为的那天。
情绪堆得又满又杂,权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她才抬眸看向权载成,慢慢开了口。
……
门外,秘书早就听见了包房里的动静,等得十分焦急。
奈何没有权载成的命令,他肯定不能直接冲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有人从没什么动静的包房里走了出来。
是权茶小姐。
“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等会还有事,我经纪人在外面等着了。”
秘书眼尖地注意到了权茶脚上的擦伤,却因为她的态度太过漠然,不知该不该上前询问。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权茶确实没注意到脚上的小伤口,一是早就已经干了,痛感并不明显,二是挂念着下一场会面。
与何均郁的会面。
地点在一处安静的酒吧,韩硕亲自下楼接她。
“会长弟弟来找他了,可能要麻烦您多等一会儿。”
两人上楼时,刚好撞见何均泰下来,面色不虞,韩硕跟他问好,他也没理。
“好像不用等了,”韩硕不觉得尴尬,反而对权茶微微笑笑,他将最里间的门开了条缝询问,“会长,权小姐到了,能让她进来吗?”
似乎得到了肯定回答,他退回来,示意她进去。
屋里没开灯,权茶摸到开关,按了一下,灯却没亮。
她在门口站了会,适应了光线,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何均郁。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碎玻璃碴子,踩起来咯吱咯吱,又有些发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红酒香味。
“你能主动找我,我很意外。”
何均郁率先开口,权茶慢慢朝他挪过去。
“我刚刚出去的时候遇到何均泰了。”
“嗯,他跟你说话了?”
“没注意到我。”
何均郁没再说话。
权茶抿了抿唇,正犹豫着怎么开口,突然感觉手腕一紧,整个人几乎倾到了何均郁身上。
“他和父亲都想弄死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权茶:???
何均郁的声音不大,攥着她手腕的力度有点大,修长的指节正隐隐泛白。
“你父亲还是我父亲?”抽不出来,权茶干脆用另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防止自己彻底掉进他的怀抱。
“……”何均郁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感情。
“父亲可以理解,”他没回答她的话,“毕竟从我出生那天起,他就不待见我,甚至希望我夭折在襁褓……如今只是体会了我千分之一的痛苦就受不了,实在可笑。”
“至于何均泰……”何均郁似是在喃喃自语,“想着以前他是唯一对我还可以的人,才养着他,现在居然蠢到和外人联合。”
他的语气很轻,几乎听不出什么起伏,但权茶明显感到,周边气温骤降。
她刚想说“我对你们的家事真不感兴趣,我是来说正事的”,就听见何均郁的呼吸陡然变得十分急促,似乎正在遭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权茶汗毛都竖了起来,狗血韩剧在脑中一一闪现,他不会被何均泰下了什么毒,死在她面前吧。
“药在前面柜子第二格,帮我找一下,旁边有水。”想象只是想象。
她打开手电筒,在何均郁所说的位置翻找,忽地动作一停,回头,眸子里闪着光。
“是不吃药就会死的那种病吗?”
“如果是呢?”何均郁唇角上扬。
“当然是不会给你找药了,”他看着权茶拿出一个小药瓶,读了读说明书,接着遗憾地道,“原来只是胃病,好可惜。”
何均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