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都是先帝苦心为尚且年轻的新帝留下的班底,其中朝臣或有漏网之鱼,或有身怀才能之人,不去追究其他,但多年经营下来这些布置总会出现纰漏,楚千泽对此心知肚明。
他们能稳天下。但这对于楚千泽来说,还不够。
他看得更远,要的也更多。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鲜的血液总会冲击现有的朝堂局势,楚千泽心中已然决定今年便要重开科举,虽给自己扯了一个观察人才的由头,但多少还是带了几分私心。
史书记载,前朝帝师学识囊括古今,秉持君子风雅,得天下士子敬重。
想起当时谈及国子监对方面上出现的抗拒,楚千泽轻轻眯了下眸,那样的反应并无其他异样,不愿入学的寻欢之流,谈及国子监之时俱是那般反应。
但一个人如果怀中抱着数不胜数的珍宝走入挤攘市集,哪怕他将胸口的衣襟捂得再严实,也终会被人来人往的挤攘推挤出口子。
到那时一个手抖不稳,便是满怀珍宝落地,铺满众人眸底。
楚千泽深谙这一点,于是在定国公开口时,毫不犹豫的顺水推舟了一把。
如今他站在国子监现任祭酒的身前,平静地免了对方的行礼,语气温和:“无需多礼。”
他简单说了一下,最后道:“不需多加为难,随便给我找一个清闲些的身份,后面一段时间我闲暇时就会过来一趟。”
国子监现任祭酒德高望重,学识品性不需多加质疑,如今面对像是心血来潮的帝王,面上有些为难,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既能满足帝王的要求,也能让学子们不会对其多加冒犯。
但老祭酒离去之前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劝慰陛下以自身为重。
像这种一个人跑到国子监的事,最好少来几次,他这一把年纪可经不得吓。
不管暗地里帝王带了多少人,至少明面上对方是坦坦荡荡一人前来,只拿了一方龙纹玉佩,若不是他多下了一个心思,险些就要将其拒之门外。
尚且年轻的帝王温声应了一声,狭长俊美的眉眼点缀着天家贵气,他含了笑应声,对视时却仿佛踏入虚无,寻不到半分波动。
老祭酒心下一颤,竟下意识躲开了视线,转身时,指尖仿佛染上凛冬未退的寒,丝丝凉意。
楚千泽四下打量着他的新居处,过了一会儿,他平静收回视线。
尚未等上多久,就有一书生打扮的侍者在门前轻敲几下,然后出声道:“上舍正要开课,祭酒吩咐我将公子带过去协助先生授课,公子准备好了吗?”
“嗯。”楚千泽淡应一声,“带路吧。”
虽无助教的名头,却挂着助教的工作,不会太过扎眼,学子们也不敢多加挑衅。
是个不错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他随时可以入课。
谢辰是想躲在后边的,可惜被陆淮拉到了身边,他那一圈子坐着的都是熟人,而他的熟人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
卫珞抬眼看见谢辰时惊了一下,微微疑惑看向陆淮,示意对方解释一番。
陆淮单手扯着谢辰衣袖不让对方离开,一边转头对着卫珞说明来由。
谢辰无奈道:“陆公子还是放我坐后面吧,若是在你身边走神入睡,你身边这一圈人都要被我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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