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是在离开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它嘴里叼着一棵树枝,上面还结着浆果。
狼在需要果腹时,偶尔也会吃浆果,不过很少,但对于齐楚这样吃不下去肉的狼而言,正好可以吃一点。
齐楚一看树枝的断口,就知道这是暴力拆卸的,浆果不大,而且初春季节,这东西也不多,至少齐楚是没找到,也不知道霍北是在哪里找到的浆果。
“吃点这个。”霍北将挂满了浆果的树推到了齐楚的面前,它看着齐楚饿瘦了的样子,略有些不满。
比起这样的齐楚,霍北觉得还是浑身的毛都蓬松的,整个看上去毛茸茸的齐楚更加好看一些。
一些动物在身体不适的时候,会自己去吃草或者其他东西来缓解自身的不适,这是动物与生俱来的本领,可惜齐楚这个半路哈士奇没有学会这个。
霍北认为齐楚之所以吃不下去,大概率是身体不适,这种浆果是以往它们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吃一些来缓解不适的症状,霍北凑到了齐楚的面前,轻轻蹭了一下对方。
齐楚嗅了嗅这个浆果,气息带有一些酸酸甜甜的,有些果子还没熟,他有些好奇地咬了一个,酸得整头哈士奇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几乎是立刻伸出舌头,不断哈气,而后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舌头,试图缓解舌尖上炸裂的酸涩感。
“很难吃吗?”霍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可见它自己之前也尝过的,知道这个果子有些酸涩。
“不好吃。”齐楚老老实实趴在了地上,他啃了一口还未化掉的积雪,这才好受了一点,毛茸茸的耳朵微微抖动,哈士奇的耳朵软骨上覆盖着细密的绒毛,触感十分柔软,他看着面前的浆果,并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但是你前段时间还没有问题,这几天突然吃不下东西,应该是需要啃点浆果的。”霍北用自己的野外生存经验猜测着齐楚的情况,它道:“再忍忍,多吃两个。”
最后齐楚当着霍北的面,含着两个浆果在嘴里,他那点想要逃避的小心思全写在了脸上,霍北也不揭穿,只是半趴在了齐楚身边,时不时地找齐楚搭两句话,齐楚只得将这酸倒牙的浆果吞咽了下去。
自己撒的谎,含着泪也得装下去。
第二天一早,当霍北再次盯着齐楚吃浆果的时候,齐楚龇牙咧嘴地试图往后退,却被霍北二话不说,直接叼住了后脖颈,它声线微沉道:“我看着你吃。”
想躲都躲不掉,齐楚觉得自己这个谎撒的实在是太难了,他倔强地想要逃避,整个身子都往后拖,爪子勾在了地上,说什么都不肯去吃这个酸到了极点的浆果。
然而哈士奇和狼的体型差是很大的,霍北几乎是轻而易举就将这头倔强的哈士奇推到了前面,它这副模样,是打定主意要和齐楚耗到底了。
“太酸了……”这果子酸得齐楚昨晚半夜都在流口水,今天一早起来,舌头舔獠牙的时候,都觉得牙齿几乎不能碰,那种无法形容的酸涩感简直让他浑身的毛都炸了。
“我知道,等你身体好就不吃了。”霍北说道。
“那要是好不了呢?”齐楚轻轻甩了甩尾巴,极有心眼地试探道:“要不你认清一下现实,放弃救我吧,其实我这样病着挺好的。”“好不了?”霍北站在齐楚身边,它忽然低下头,狭长的狼眸里带着一丝疑虑,它小幅度地歪了一下脑袋:“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好不了?”
这话问得齐楚有些回答不上来,他轻轻甩了甩尾巴,眼神四处张望,就是不肯去看霍北。
“又不舒服了?”霍北凑过去嗅了嗅齐楚,而后将浆果拖过来道:“今天多吃点。”
齐楚:……
其实他可以给霍北表演一个身强体健,健步如飞的。
“还不舒服吗?”霍北半阖了一下狼眸,它轻轻凑近了齐楚耳边,低声道:“林子里还有很多浆果,如果你不喜欢吃这个,我可以叼着你去吃新鲜的。”
“我吃这个,我吃这个……”好歹这个只是一个枝丫,谁知道林子里有多少,齐楚趴在了地上,含泪啃了好几个果子,直到酸得全靠吞咽了。
自己做的孽自己扛,自己撒的谎自己圆,齐楚内心安慰着自己,牙酸掉总比被吃掉好。
霍北并未在狼窝里待多久,它起身带着索亚出去巡视领地,而加勒它们则是留在这里休息,齐楚也想跟过去,却被霍北二话不说,直接叼回窝里放着。
一旁的加勒和杰拉凑过来,两头狼对视了一眼,更加坚定了它们的猜测。
这个狼群,一共七匹狼,八百个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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