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甩着尾巴跳进了狼窝,而后盘踞起来,以往他最喜欢躺着睡觉,露出柔软的肚皮,但是自从加勒开始倒计时了,齐楚虽然没有怀崽子,但是也被这种氛围给干扰了,主要是怕加勒看大他扁平的肚子,于是开始学着侧躺或者趴着睡,身后紧贴着坑的边缘,尾巴蜷缩了起来,直到霍北下来之后,他立刻感觉到了热源,而后凑过去蜷缩在了霍北的怀里,大尾巴不受控制地摆动着,时不时就拍打在了霍北的身上。
霍北低下头,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齐楚,在齐楚舒服的哼哼唧唧时,霍北忽然道:“齐楚,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
“没有。”齐楚毫不迟疑,甚至压根儿就没想那么多。
“真的没有吗?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霍北再次询问着,目光落在了齐楚的身上,但在对方舒服地翻了个身,用另外一边对着自己的时候,霍北不受控制地低下头继续为齐楚舔着身上的皮毛,而后抖了抖耳朵。
霍北的这种“舔狼”行为,的的确确让齐楚非常舒服,他扬起脖子发出了一声狼嚎,而后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继续凑过去嗅了嗅霍北,甚至也伸出舌头舔着霍北,给予回应。
“齐楚。”霍北忽然低声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傍晚了。”齐楚打了个哈欠,回答道。
“是交//配发情期了。”霍北的呼吸略显滞重,它已经好几次看向了齐楚的肚子,只是齐楚太神经大条了,压根儿就没注意这么多,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地摇晃着尾巴,他道:“发情期。”
“对,发情期。”霍北的声音略显低沉,舌头舔着齐楚,凑过来道:“所以,你真的没有别的事情要告诉我了吗?”
“……”齐楚睁开了眼睛,这样三番五次的问话,就差直接说“你有问题”,面对这样的情况,齐楚思考良久之后才道:“有,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霍北开口问道。
“很快……很快了。”齐楚偏开了目光,他道:“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对我怎么样。”
霍北狼眸半阖,眼底掠过一丝戏谑,它开口道:“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就什么时候告诉我。”
齐楚忙不迭地点头,心虚地不敢直视霍北的眼睛。
晚上霍北的尾巴轻轻搭在齐楚的腹部,它有些好奇,一天之后,齐楚到底能给它什么东西。
至于加勒所说的怀崽子,霍北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毕竟之前它回狼群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齐楚在造谣,但这对于霍北而言,并不算什么,它只是有些好奇。
“齐楚。”霍北伸出舌头舔了舔齐楚,它道:“今天我遇到了加勒,它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齐楚本来正昏昏欲睡着,听到这话后猛地惊醒,下意识转头看向霍北,问道:“加勒说什么?”
“它说。”霍北凑近了齐楚,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加勒说,春天到了,发情期到了,今天还看到了一头怀了崽子的母鹿。”
齐楚脊背的毛都竖起来了,他抬起头正对上霍北的目光,不知为何,他从面前这头西伯利亚狼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玩味,心下有种不安,仿佛踏进了某个陷阱里面。
狼性狡猾,阴险,这件事情霍北跟齐楚说了很多次,但是齐楚都不记得。
“睡吧。”霍北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狼嚎,索亚它们立刻跟着也狼嚎了起来,声音在树林子里回荡,时而有虎啸声响起,它们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和,谁也不会去冒犯对方。
*
阿诺尔失踪之后,它的狼群新狼王上位,但也离霍北远远的,甚至齐楚都没有见过那边的狼群往这边走,甚至加勒它们巡视领地的时候偶尔有越界,对方也不会阻拦。
齐楚本以为阿诺尔应该是死了,毕竟正如霍北所说的那样,在西伯利亚这个残酷的地方,很多时候受伤就意味着死亡,而阿诺尔被抢夺了狼王之位,这个伤势只会重,不会轻,即便没有因为重伤流血而死,也可能因为伤口感染死掉,甚至会因为伤重无法狩猎而活活饿死。
这样的例子在西伯利亚十分常见。
但齐楚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去狩猎野鹿的时候,他就遇到了阿诺尔。
阿诺尔似乎是一头狼在这里,它看上去的确十分狼狈,毛都被咬掉了不少,浑身都是伤口,它一瘸一拐地站在岩石旁边,看着齐楚,和齐楚对视了一眼后道:“上次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现在要继续吗?”
它们之间的谈话,说的是只有阿诺尔和齐楚才知道的秘密。
霍北去巡视领地,加勒兄弟跟在了齐楚身边进行狩猎,听到阿诺尔的话之后,加勒下意识上前露出了獠牙,发出了低吼声,警告阿诺尔不要再继续靠近。
阿诺尔顿了顿之后,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它道:“真的不想说吗?我可是有很多秘密要告诉你,而且你一定想知道的,你看我伤的这么重,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齐楚摇了摇头。
“你想想,我害过你吗?我没有吧。”阿诺尔微微上前一点,立刻就被加勒兄弟警告了,它只得站在原地道:“趁我还活着,我还能告诉你一些秘密,关于老虎,也是关于人类和你的同类的,等我死了,你就再也遇不到第二个知道这些事情的狼了,即便遇到了……我保证,肯配合你的,只有我一个。”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加勒不耐地低吼出声,在它看来这是齐楚怀崽子的最后一天,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齐楚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狼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意思吗?
齐楚稍稍上前,微微嗅了嗅,而后道:“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阿诺尔没有吭声。
“是老虎的味道。”齐楚的嗅觉还是比较发达的,毕竟是狗,他下意识趴在地上嗅了嗅又道:“你们见过,而且接触了很长时间,真是奇怪了,它居然没有吃掉你,你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血腥味这么弄………”
这话说的阿诺尔脸色微变,片刻后它道:“我的确见过它,差点被吃了,后来逃掉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一身血的把老虎引到这里,你要干什么?借虎杀狼?”齐楚有些警惕起来,他道:“反正总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儿。”
虽然推理的过程不对,但是推理的结果是正确的,可阿诺尔并没有因此而变了脸色,反倒开口道:“所以你过来吗?”
“过来,当然过来。”齐楚算着自己还剩下的一天,又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他的眼里掠过了一丝算计,心中立刻成了一个计划。
他迈着步子,缓缓走向阿诺尔,尾巴轻轻摇晃着,在经过加勒身边的时候,加勒试图阻止了一下,但为了自己的大计,齐楚还是要继续走向阿诺尔。
阿诺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这头性格阴险的狼看着齐楚走近的身影,立刻上前两步,在凑近了齐楚的时候,低声道:“你在混进狼群的时候,难道霍北没有跟你说过,狼的性格就是诡计多端的吗?”
“说过了。”齐楚十分无辜地看向了阿诺尔,不待对方脸上露出喜色,便道:“你装作狗混进狗窝的时候,人类没有告诉过你,人类才是玩阴谋诡计的祖宗吗?”
阿诺尔还不明白齐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自己面前本来好好的齐楚忽然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阿诺尔:……???
加勒它们立刻冲了过来,而不到半分钟,不远处巡视领地的狼群也都跑了过来,只见齐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爪子捂着自己的腹部,一脸痛苦地看着阿诺尔,不可置信道:“你推我!你为什么推我!”
他捂着腹部在地上翻滚着,誓要将“流产”这个黑锅扣在阿诺尔的头上。
齐楚叫嚷了几声后,惨叫着颤抖了一下,头一歪,就昏死了过去。
几乎是在他“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霍北已经过来了。
阿诺尔还处于一脸懵,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加勒扭头看向霍北,一脸痛苦道:“老大!你的狼崽子……又没了……是加诺尔推的!齐齐好不容易肚子里还有一个崽子,又没了!”
加诺尔:……什么东西?什么狼崽子?我推了谁?我爪子一直踩着地上都没动!
霍北看着躺在地上的齐楚,这玩意似乎已经疼昏过去了,而加诺尔一脸蒙圈地看着自己,它迟疑道:“不会吧,你不会信这个吧?”
霍北点头道:“我信,我为什么不信?”
它走过去嗅了嗅齐楚,确定对方没事后,才看向了加诺尔,目光骤然阴沉,充满了攻击性。
“不是……它说它怀孕了你也信?这是公狼啊!公狼!”阿诺尔难以置信道:“霍北,你是已经被求偶这件事情冲昏了头吗?你瞅瞅,这是公狼!公狼能怀孕吗?!”
“它说能,那就能。”霍北声线平静,隐隐露出了獠牙。
“……”加诺尔觉得自己今天来就是个错误,它已经顾不上之前齐楚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它现在就觉得霍北这头西伯利亚狼绝对是在玩它,配合自家伴侣玩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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