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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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问音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陈念虽然在低烧中昏睡了一晚上,但发情热确实得到了缓解,也没有出现抑制剂型号不匹配的副作用。

沈柏渊这个渴望“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人,在自己家愁得失眠,在别人家的沙发上倒是睡得挺香,一觉睡到大清早,他从沙发上滚下来,把自己给摔醒了。

“嘶……”

沈柏渊扶着腰,艰难地爬起来,右膝还跪在地上,只见有个人从卧室走了出来,正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这姿势简直太尴尬了,跟他妈求婚似的,沈柏渊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那个……先解释下,我不是擅闯民宅啊。”

“你昨天有点突发情况,我嫂子……就是住你隔壁的程问音,他照顾了你半天,孩子都没顾上,所以后半夜我就替他在这照看一下你。”

虽然他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没干。

沈柏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太敢跟面前衣冠不整的omega对视。

屋子里还残留着omega发情时的高浓度信息素,沈柏渊虽然戴了阻隔贴,腺体本身对信息素不敏感,但近在咫尺的牛奶糖味儿,对于一个从来没碰过omega的老处男来说,嗅觉上的冲击力仍是难以忽视的。

“我知道了,”陈念对昨晚的事有印象,听他这么说也并不惊讶,“我会去跟程问音道谢的。”

他出了一身虚汗,现在身体还酸软无力,打算先洗个澡,再考虑一下怎么感谢程问音。

那件事发生后,陈念对虚伪的关怀厌恶至极,他清楚塞到自己手里的那些善意不过是权力所分出的虚影,是因为他被迫成为了商品。

但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能分辨谁是真心待自己好。程问音为人如何,他感受得到。

陈念回卧室取了毛巾和换洗衣服,去浴室的途中看见那个陌生男人还没走,正靠在沙发上打盹,完全没有身在别人家的自觉。

他走到男人面前,捡起男人掉在地上的外套,扔在他身上。

沈柏渊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刚认识的漂亮omega在给自己披衣服,有些受宠若惊。

刚才陈念眼尾潮红,说话有气无力,给了沈柏渊一种错误印象,以为他是个柔软温和的传统omega,然而下一秒,陈念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昨晚谢谢你的帮助,叔叔。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沈柏渊愣了几秒,终于读出了这人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不欢迎。

他拿起外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不想气氛太尴尬,他咧着嘴,故作轻松地开玩笑:“我有那么老吗?叫哥就行,叫哥……”

陈念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也没有什么感情,“还是算了吧,叔叔,你看起来比我哥还大上一轮。”

“……”沈柏渊不想缓解气氛了,这气氛他救不了了。

陈念摆明了要送客,一点omega善良可爱的味道都没有,他只得黑着脸,拎着外套往门口走,刚好碰上来敲门的程问音。

“陈念怎么样了?”程问音面色红润,看来昨晚和老公一起睡了个好觉,“一会儿来家里吃饭吧,我煮了玉米粥。”

沈柏渊一脸不痛快地跟程问音告状:“嫂子,他好得很,昨晚一点事都没有,早上还有精力气我呢。”

他说完便不客气地进了程问音家,看到宝宝坐在餐桌上喝奶,表情立马变了,笑容堆了满脸,凑到宝宝面前挤眉弄眼,“小宝贝,还认得干爹吗?”

宝宝肚子饿了,正捧着奶瓶专心喝奶呢,不想理他,他还硬要跟宝宝互动,都把宝宝弄得不耐烦了。

齐砚行端着粥出来,笑着骂他:“你注意点,我可没说让宝宝认你做干爹。”

“行行行,不认就不认,我怎么到哪都招人嫌……”沈柏渊拿起一块米糕,一边吃一边闷闷不乐地数着自己的悲惨境地,“被我妈嫌弃,被你家宝宝嫌弃,还被你们隔壁那个……”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陈念跟着程问音一起进了屋,立即用米糕塞住了嘴。

程问音家的餐桌刚好是四人方桌,齐砚行和程问音坐在一边,宝宝被齐砚行抱在怀里,齐砚行拿着花生糖让宝宝舔上几口,缓解昨晚紧张的父子关系。

陈念和沈柏渊坐在另一边,在程问音的介绍下,算是相互认识了。

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程问音一早上忙前忙后准备餐食,心情却很是愉悦,光是看着身旁的丈夫和孩子就觉得满足不已。

他给每个人盛了粥,照顾着每个人的口味,还不忘关心陈念的身体,“陈念,我们的信息素应该是同一型的,你等下从我这里拿几支抑制剂吧,以防万一。”

说到这里,程问音忽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齐砚行,说:“不过……我这里只有强效抑制剂,不建议多用,你有空还是去药店买一些普通剂量的吧。”

齐砚行听到他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宝宝趁机多舔了好几口花生糖。

对陈念来说,餐桌上的四个人,包括不会说话的小婴儿,他们似乎都不是从报纸上认识的自己,没有因为那些所谓的“英雄话题”而对自己产生偏见,看他像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而是仅仅作为善意的邻居和他相处,这让他感到些微的触动。

他垂下眼帘,盯着碗里的粥,小声说了句“谢谢”。

此时餐桌上的四人,包括宝宝,都在各自默默琢磨着事。

陈念在想怎么感谢程问音比较合适,宝宝在想怎么从爸爸手里吃到花生糖,齐砚行在自责,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程问音才不得不用强效抑制剂,而程问音正是在担心齐砚行会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而多想。

只有沈柏渊,想什么就说什么,压根不带琢磨的。

他放下筷子,正色道:“陈念,我有个问题。”

陈念疑惑地偏过头,“什么问题?”

沈柏渊还在为那声叔叔耿耿于怀,惦记着陈念说他老,看着比他哥还大一轮,“你要管我叫叔叔也不是不行,说说你哥多大,要是真比我小一轮,那我认了。”

陈念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热腾腾的粥,说:“我哥昨天刚满二十三。”

“……”

沈柏渊沉默了,再次用米糕塞住了嘴。

陈念见他不说话了,歪了歪头,叫他:“叔叔?”

沈柏渊心说真是神了,这家伙怎么就说得这么准,正好大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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