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申萝买来爱吃的芙蓉糕,亲眼看着她吃下第一块儿才舍得离开。
“我都快被喂成小胖子了。”
“你过的这样好,我替你高兴。”邵明姮发自肺腑的感慨,又抽出几张纸,说道,“我多画几幅,到时候你可以留着慢慢用。”
“何必着急,咱们都在京里,我若是想你,总不至于见不到人,咱们去院子里溜达溜达,不画了。”
邵明姮搁了笔,欲言又止。
傍晚回去,顾云庭还未归府。
邵明姮去暖阁看了眼石榴树,正巧有火红的石榴崩开裂口,石榴籽冒着汁液,她摘下来,用剪子去掉头,一粒粒往外剥。
顾云庭进门时,她低头剥的专心,并未听见脚步声。
从后环住她,她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石榴籽掉在地上。
“怎么今日回来的早?”
她扭头,被他亲在嘴角。
“忙完了要务,很想你,便回来了。”
他解开披风,随手扔到衣桁上,拉开圈椅坐在她身边。
“我今日与兵部几位官员商讨过,决定伐裴。”
“范阳裴楚玉?”邵明惊讶。
“他着实不安稳,屡次三番冒犯边界,已经危及到青州魏州潞州等地,先前他用手段逼迫徐掌柜将重心挪到沧州,实则也是我授意安插过去的,有徐掌柜的生意遍布范阳,便是朝廷的眼线陆续散开。
事到如今,已经将裴楚玉的军马和士兵了解的差不多,也知道他们粮草所处地带。
既然这仗注定要打,便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免得劳民伤财。”
“你是要断他后路和军需保障。”
“嗯,这是其一,余下的手段兵部比我更清楚,我只是提前与你知会声。”
邵明姮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回道:“你放心,小饼不在范阳,他...他或许在灵州,更或许在别的地方。”
....
紫宸殿,内监又去点了两盏灯。
顾辅成抬手,示意他走远些,外头又在下雨,淅淅沥沥没完,空气里都浸润着潮湿和冰冷。
一记冷光闪过。
顾辅成眼疾手快,顺势反手一拔,噌的一声,长剑横出,直直抵上锋利的寒刃。
几乎要撞出火花。
来人迅速换招,双手握着弯刀迅猛攻来,刀刀切向顾辅成要害。
顾辅成被逼退,殿外的户外听见声响,急速围拢内殿,看到厮杀的两人。
顾辅成不敌,被他砍了一刀,弯刃倏地割开皮肉,胸口的衣裳渗出血迹。
他还想再砍一刀,然骤然袭来的护卫没有给他机会。
邵明姮被惊雷震醒,浑身都是凉汗。
她坐起来,气息急促不稳。
顾云庭睁开眼,她回眸:“我梦见小饼,他死了。”
顾云庭抱住她,“他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宋元正对邵明姮的意义。
“他浑身都是血,转过头来看我时,还在告诉我,要我报仇,我...”
她说不出话,胸口有种窒息的疼痛。
顾云庭拍拍她后背,“他若是想让你报仇,早就找你来了,他是要你好好活着。”
邵明姮在他怀里平复,然后半夜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睁着眼睛失眠到天明。
翌日晌午,顾辅成受伤的消息传来,顾云庭匆匆进宫。
殿门外有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他心脏停跳了一刻,走上前,弯腰,手指捏住白布。
掀开的时候,心脏掉下来,落在谷底一般。
顾辅成伤的很重,弯刀切入胸口,只差一寸便要了性命。
他年岁大了,体力便是再好也比不上从前,而今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听见顾云庭过来时,勉力朝外看了眼。
“二郎。”
顾云庭攥着手,一声不吭。
“看到人了?”
顾辅成声音沙哑,说完话便疼的连连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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