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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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能按照赵婳的吩咐将话原封不动转达。

出思政殿后,丹红紧绷的一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殿中寂静,陛下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 比夏日里暴雨欲来之的天还要黑。

天色渐渐黑了,思政殿中点了灯。

霍澹握着一叠纸,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 昏黄的烛光将他冷峻的面庞照得忽明忽暗。

“九期的手稿都给了朕, 其中有一期的手稿还未写完,她这是打算四个月都不见朕了。”

《京华风云》每隔半月一期, 四个月时间,霍澹相信他能将所有事情都解决好,确保她安全无虞。

负手立在窗前,霍澹透过窗户长廊上那一盏盏亮起来的宫灯。

月上柳梢,满是孤寂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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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许湛出现在永安宫。

茶香袅袅,许太后端着茶盏,茶盖不急不缓拂着盏口,道:“兄长许久不来哀家宫里,今日突然造访,莫非又遇到棘手的事情?”

许湛面色微漾,道:“臣那边出了点问题。”

“皇帝捉了臣手下一个不管事的小喽啰,妄图借此人游街引出臣的手下,臣那手下冒然行事,在街角暗处将人解决了,人虽被灭了口,可如此一来,皇帝知晓了此人的面貌,不久便会寻找咱们头上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对咱们都不利,皇帝再不是当年好控制的皇帝了,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早前就是因为顾忌太多,才让皇帝在这间隙有喘息机会,时间一长,这小狼是会反扑咬人的,届时想脱手也脱不了。”

许湛说着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个藏青色长颈瓶,“这是臣从高价求得的毒药,此乃楚蛮特有的蛊毒——子母蛊,连来宫中御医都束手无措。咱们的计划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再拖下去,不知会发生何种变故。楚蛮人善用蛊毒,待到合适的机会,臣请了一楚蛮女子入宫,将此蛊毒下给皇帝,等太医研制出解药,皇帝早就一命呜呼了。”

许湛笑得张扬,许太后看着手中的藏青长颈瓶,道:“这蛊毒岂是说下就下?皇帝如今格外谨慎,入口的食物都会经过内侍三两道检验。再说了,就算皇帝服下蛊毒又能如何?”

将那长颈瓶放在桌上,许太后忧愁几分,道:“明嫣又惹怒了皇帝,如今还在禁足,兄长莫要为他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那姓赵的丫头。”

“等不及了,皇帝最近追的紧,在查假.铜钱,照皇帝这迅猛的劲头不出两月,定会查到许家头上,届时咱们再反击,便一切都晚了。”许湛不敢明目张胆将数量众多的假.铜钱转移,目标太大,一动便会被霍澹的暗探发现,他便只有加派人手盯紧那地方。

“太后娘娘不用担心,臣今日下朝,无意间听见胡奎与姜国公和清远侯的谈话,胡奎似乎对那姓赵的丫头有成见,届时咱们将给皇帝下蛊毒的事情推到赵婳头上,以胡奎那暴躁脾气,定是会让赵婳以命偿命,就算动不了赵婳,也会带动百官一起,讨个说法。”许湛笑了笑,道:“娴妃当年的事情,在赵婳身上再上演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茶叶在茶盏中沉沉浮浮,袅袅茶香随着茶盏的摇晃萦绕在许太后鼻尖。

许太后沉眸,思忖片刻,扣上茶盖,道:“那便再试一次。待哀家寻到时机,便让你带那楚蛮女子入宫,将这蛊毒下在皇帝身上。”

她早就看烦了赵婳,自从宫里出现这么个女子,气得她这头疼的毛病便时不时犯了,气得她牙痒痒,恨不得手撕了这挑事的丫头!

许湛道:“这蛊毒需要下两次,待到中蛊之人昏厥时,便已无力回天。”

“兄长放心,哀家这次一旦动手,便不会失手。”许太后纤长的指尖转动着那装有蛊毒的瓷瓶,目光变得越发渗人。

“皇帝也是欠了哀家两条命的人,哀家不会让他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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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边,霍澹这几夜都宿在怡和殿,赵婳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眼前,倒是高全盛时不时在他耳边念叨着。

霍澹从高全盛口中听到,赵婳该吃吃该喝喝该玩乐,一样都没落下,心情似乎没有被影响到,还将他早前放在她那里的衣裳配饰统统还了回来。

有些时候,霍澹甚至开始怀疑,赵婳心里究竟有没有他。

两人吵架了,赵婳怎会像无事发生一样?!

再不济,也应该使点小性子,闹闹绝食,发发脾气,再狠狠骂他一通。

怎会像无事发生一样呢?

怎会!

月华如练,皎洁如素白绸缎,宫道上一男子提着灯笼,鬼鬼祟祟往凤栖宫方向去。

夜深人静,凤栖宫值守的宫人顶不住困倦,靠在柱子边打盹,丝毫没注意从墙上翻进来一抹黑影。

霍澹借着月光,凭借记忆往寝殿走去,路过柱子旁是嫌弃地看了眼仍在打盹的守夜宫人。

他眉心拧了拧,凤栖宫的防卫,着实太差。

轻手轻脚打开寝殿门,霍澹摸黑寻到床边。

赵婳睡觉时习惯将殿中所有灯都熄了,可是他喜欢留上两盏,朦朦胧胧间能看清楚她动.情的模样。

如今殿中一片漆黑,这架势,赵婳是要将他在这殿里的痕迹统统抹消。

霍澹又气又笑。

赵婳睡觉一向不规矩,又是踢被子,又是将腿横在床上,霸占这一张床。

拾起被她扔在床榻下的一个软枕,又拾起被她弄到地上的一件外衫,霍澹像个贴心嬷嬷一样,一件件给她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朦胧月光下,女子一手抱着软枕,一手随意放着,那脚将厚实的被子一脚踢到床边,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里衣被她弄得很松松垮垮,雪白的胸脯一览无余,两点茱萸若隐若现。

她睡觉不喜穿肚兜,总是嫌它勒着睡觉不舒服。

霍澹挪开视线,气息变得有几分紊乱。

“再乱拱,这被子索性扔掉算了,衣裳也别穿了,明日合该你受凉。”霍澹坐在床沿,贴心地给她掖好被子,轻声说道:“朕就没来几日,你倒整日玩的不乐乎,潇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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