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徊宴接住,还没抬眼,就听一声关门声。
门口星星挂件晃悠,碰撞间发出细碎声响,又归于平静。
啊……
傅星戎仰起头,花洒的水砸在脸上,这里面发生过的事还历历在目,他闭着眼,揉了两把头发,台面上的瓶瓶罐罐都摆放整齐了。
不是他收拾的,那只能是黎徊宴摆回去的。
他抬起手,在唇上摁了下。
触感不一样。
嘴唇的触感原来是那样儿的。
很软,温温热热,还有点湿意。
他见过别的情侣接吻,一直都不怎么向往这件事儿,也不想吃别人口水。
但好像不恶心。
还是说那会儿氛围的原因?
毕竟连黎徊宴那种冷心冷情的人都有了反应。
不过……
那个时候,黎徊宴身上被淋湿的衬衫紧贴在那身上,若隐若现的,却还顶着那一身清冷的气质,还真叫人挺想要从内到外的将他攻陷,看他理智分崩离析的模样。
傅星戎关上了花洒,拿过毛巾擦拭着头发从浴室里出去。
某些男人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生物,黎徊宴显
() 然是用脑子来思考的人,那一开始亲他是几个意思?恼羞成怒?还是像上次一样,被他气的?
傅星戎大字躺在床上,啧了声,感觉自己大半夜想这些东西,琢磨另一个男人心里想什么,跟个少女怀春似的。
他抿了抿唇,感觉嘴有点肿,透着点不适感,不过黎徊宴嘴好像被他给咬破了。
他也没使多大劲儿。
这会儿关于黎徊宴“穿着他衣服跑去跟季沃枫过情人节()”
“?[(()”
,调子平静。
“嗯,早。”傅星戎双手揣衣服兜里。
“你衣服……”黎徊宴突兀的停顿了下,很快又连贯上,“穿不了了,回头我让人去买一套还你。”
至于为什么穿不了了,追根究底,又得牵扯到昨晚在浴室里发生的事儿,他似对此视为禁忌,越过不谈。
傅星戎:“不用了,黎总喜欢,就留作纪念吧。”
黎徊宴语气自然得体的说了句“抱歉”。
“我先走了。”他看了眼手表,回手带上门,走到电梯那儿去等电梯。
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傅星戎“嗯”了声。
要不是家里那件外套没了,要不是黎徊宴嘴角破了皮的伤,傅星戎还真觉得昨晚是一场梦。
疏离的口吻,冷淡的脸,这一下让傅星戎明白了为什么感觉哪儿怪怪的。
这他妈不就是上回两人晚上滚了一圈地毯,黎徊宴后来粉饰太平的态度呢。
傅星戎在某些方面大大咧咧,但在另一方面是出乎意料的敏锐,哪怕黎徊宴没太露出端倪,也没展现出异常——昨晚发生了那种事,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昨晚是一个意外,一个难以处理的意外。
他都表现得不在意了,傅星戎也没必要刻意去提,显得他好像很在意一样。
“砰”。
回廊传来关门声。
黎徊宴侧头睨过去,门口空空荡荡,他肩头松弛了几分。
他需要点时间来冷静一下。
面对傅星戎,他已经接连失控两次了,一次比一次离谱,就像行驶在轨道上的列车,某一次偏离了轨道。
偏离轨道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事不过三,傅星戎还是个直男,那就更不应该。
错误的存在,需要被改正。
“黎总,咖啡……怎么了?”
办公室内,助理抱着文件进来,见黎徊宴一直看着桌上那杯没动过
() 的咖啡,
脸上神色让人琢磨不透,
泡咖啡的小助理心惊胆战,回想今早咖啡的流程是不是有哪儿出了错。
他瞥了黎徊宴两眼,情人节才刚过去,老板嘴角多了个伤口,叫人很难不去在意。
“咖啡不错。”黎徊宴道,“什么事儿?”
助理开始汇报工作,黎徊宴注意力罕见的有些分散,等助理出去,他轻按眉间,靠在老板椅上舒了一口气,松了松领带。
之后连接几天,黎徊宴早出晚归,都没见到过傅星戎,每次出门,他习惯性的朝门口那星星挂件看过去,似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门上的挂件不再挪动位置。
等到黎徊宴发觉时,挂件已经快一周没有变动过位置了。而他和傅星戎也两周没有碰见过了。
搬走了?
这应该是让他能够松口气的事。
黎徊宴垂眸,视线落在那扇门上。
主人不在,挂件也似蒙上了一层灰。
周末下午,天阴沉沉的,看起来似随时都会下一场雨,击剑馆内,击剑手穿着一身白色击剑服,戴着面罩在台上训练。
黎徊宴站在台下,陪着身旁的关老先生,关老先生年轻时跟他外公当过兵,近几年来淡出圈子,这击剑馆也是他名下产业。
兜了一圈,关老先生问他:“有没有看到好苗子?”
黎徊宴往台上一扫,目光在台上一道身影上稍稍停留:“这个我说不准,不过那边右手边的看起来还不错。”
干脆利落的剑风,眼疾手快的速度,几次都让他得了分,那进攻的攻势很猛烈,似一头蓄势待发的老虎,逮着机会就能猛扑,很少防守,战术十分激进,身形优雅又敏捷,动作潇洒。
击剑被称为格斗中的芭蕾,这一点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作风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他对手不行。”关老先生点评道,他点了几个人出来,两人聊了几句,黎徊宴一直在看台上那人,
关老先生笑笑,道:“这么感兴趣,要不要上去玩玩?”
黎徊宴婉拒道:“今天就算了吧,改天练练再给你使一手。”
“这有什么。”关老摆摆手,道,“玩玩而已,你啊,老是没有十足把握就不会上台,从小就这个样儿,十拿九稳的事有什么意思,人生就是得有点意外,才有意外之喜。”
黎徊宴低头轻扯唇角,淡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没拗得过老头子,那边工作人员上前和台上击剑手交涉,击剑手停下来,听了两句,隔着面罩朝这边看了眼,轻微颔首了一下。
黎徊宴没换衣服,只解了外套,上台让人教两手,他没打算认真玩,他把外套放下,拿过工作人员给的花剑,戴了护具。
“随便教教就好了。”他对对面的击剑手道。
“嗯。”面罩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点尾音,腔调散漫,他先跟他说了握剑的手法,和一些基础姿势,给他演示了一遍,让他来试试。
他挥了两剑,都被对方给轻易化解了。
“腰挺直一点儿。”对方花剑指向他,隔着衣服,花剑碰了碰他的侧腰,不轻不重的两下,再往下滑去,“臀部收紧。”
没直接用手触碰他,但又似调戏一般,黎徊宴轻皱了下眉,嗓音微冷:“知道了。”
他再出手时动作比方才凌厉了许多,直向对方握剑的那边手臂而去。
被躲开了。
“肩膀放松,不要这么紧绷。”
对方毫无察觉的,拿着剑碰了下他拿剑的右肩,顺着下滑:“手臂肌肉不要绷太紧,进攻时伸展胳膊。”
花剑划过的每一寸地方带过痒意,黎徊宴这回确定了,他就是故意的,以一种旁人察觉不出的方式在挑逗他,他狭长眸子一沉,手腕一转,挡开了剑。
“别给自己找麻烦。”他淡声道。
“教你我不觉得麻烦。”对方收回剑,“还继续吗?”
莫名的,黎徊宴从他身上感到了一种熟悉感,他眸子轻眯。
“把你面罩摘了。”他身上透露着极具压迫感的威慑力。
对方没有动作,两人僵持了近乎半分钟,面罩内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他抬起手,摘了面罩,晃着脑袋甩了甩被汗水浸透的黑发。
“黎总。”他语调漫不经心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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