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太行山,秋瑜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作为涞水县子,他的封地就在太行山边上,可那儿直到现在都没打下来,而秦湛瑛预定好的陵寝打算修在太行山上,也至今还是别人家的地呢。
不打仗的没感觉,真打过仗了就知道地形这东西可太重要了,双方兵力后勤相差不大的时候,有座山给做掩护,那感觉就是不一样!可攻山的一方就会及其吃力。
秦湛瑛给出的建议是合理的,而且一旦攻下冀北道,晋西道的孟军必然也会陷入后勤无力的势态,同时,这也是秦湛瑛对他大伯表达,我的功绩我自己来,无需您谦让,现在去把您自己的功绩拿到手吧。
承安帝懂秦湛瑛的意思,于是他一敲沙盘。
“那就打冀北道!”
秋瑜领了副统领职位,且手握后勤这条线,在军中地位已然仅次于承安帝与两名军中老山头。
大京此时却下雨了,秦湛瑛放下伞,靠在殿门口看着宫城四四方方的天空被灰暗盖住。
五大湖女王玛卡瓦露,汉名沃湖的少女站在一侧:“表哥,你们的国家也在不断征伐吗?”
秦湛瑛回头:“你不喜欢征伐吗?”
沃湖摇摇头:“我喜欢自己的地盘变大,喜欢手中的权力更多,喜欢更多人因为我而过上好日子,可我不喜欢战争带来的负面的东西,比如死去,部落里很多姐姐的情郎出门打仗,就再也回不来了。”
秦湛瑛想起了某个人,他也在战场上,而且是秦湛瑛亲笔在出征将士的名表里填上了对方的名字。
他摇头轻笑一声:“可战争还不到停止的时候,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人在孟人的皮鞭下受苦,我们要将他们解救出来。”
沃湖:“解救出来以后呢?”
秦湛瑛:“将他们从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解救,将他们从贪官污吏、土匪恶霸的手里解救。”
沃湖开玩笑:“您说的的这担子也太重,就算是我也知道,花好几代人的性命也不能将他们彻底解救,而且救到最后,是不是还要从皇帝的手里解救?平民没了主人可怎么活呢?”
秦湛瑛:“该怎么活就怎么活,若民智开启,所有人都读了书,那他们自然知道日子要怎么过,也可能到时候所有人都变得和现在的读书人一样抱有傲慢,那时候就要有人重新提起儒学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但也不一定,知道的越多,只会越谦卑。”秦湛瑛喃喃,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沃湖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左右,发现宫殿内除了他们兄妹外再没有其他人,这才明白秦湛瑛是趁着没有外人,与她说了些亲人之间才能稍稍提一嘴的心里话。
小女王沉默片刻,坐在秦湛瑛脚边的门槛上:“哥哥,这话你不要和别人说,但是,即使我还小,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
“我知道你听得懂,玛卡瓦露,你比我的亲弟弟还像我的手足。”秦湛瑛摸摸女孩柔软的卷发。
随后他往殿内走,如今的秦湛瑛只要执笔,便如同握住武器,他有他的战场要奔赴。
沃湖凑近看了看:“表哥,您不是一向支持文艺发展的吗?还鼓励戏班子们排老百姓爱看的戏,好进行宣传,怎么突然要废掉这个赵家班?他们不是很火吗?”
秦湛瑛轻哼一声:“你要是看过这一家的戏就知道我多恼火了,什么破玩意,尽演些乡贤为民、刁民不解反而误会的东西,我走了那么多乡土,还不知道村里的乡贤是什么?还有他们的当家戏,士绅的女儿爱上将军,最终将军辜负她,然后她跳城墙,将军后悔莫及直接退伍……”
他越说,沃湖的表情越古怪:“怎么你们这的戏里的女人都喜欢被辜负后伤害自己然后换男人的后悔呢?男人的后悔有什么好稀罕的?”
至于一个将军为了个女人放弃征战,这种事情就……嗯,谁来看都很能理解秦湛瑛的心情了。
别的不说,万一承安帝仗打到一半突然为了个北孟公主跳城墙而痛悔莫及,再不进攻,别说已经把识字率推到八成的禹国军士们会不会呕血后发狂弑君,秋瑜绝对会立刻夺过军权继续攻打北孟。
其实这股子在戏曲界逐渐弥漫开来的风潮,已经很能说明禹国的士绅们被秦湛瑛收拾出屁了,为了最后搏一把,他们才会动用自己方方面面的影响力反击。
如何把他们斩草除根是秦湛瑛的事。
而阻拦北孟的皇子公主们和禹泽两国的现任皇帝传绯闻,就成了位于前线的秋瑜和乌鸦的事情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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