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大舅伯的亲人,她不想让大舅伯难做。
寒梅去门口等大夫,冬雪端了盏红枣茶进来。
阕逸舟赶紧接过,并吩咐道,“去和周青说一声,如果都不交代的话,那院子就封半年。”
冬梅低头后走了。
疼的正哗哗流汗的人,猝地感觉后背一阵凉意。
阕晏坤,拿着一把玉竹扇,正在给她扇风。
“···大表哥···”一直强忍的眼泪,就这么一颗颗,从她纤长的睫毛,滚落下来。
阕晏坤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伤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对不起,囡囡,表哥没照顾好你。”
“表哥,我不怪谁,我就是···太疼了。”咬住下唇,想要忍住眼泪,可它们不听她的话,还是颗颗往下落。
阕逸舟和阕逸帆一起进院的。
身后,跟着两位背药箱的大夫。
一人看手,一人瞧脚。
南枝在老家时,经常去同一条街的医馆观摩学习。
有些简单的例症,她也懂得。
可自己受伤,她却看不了。
见拿着竹镊子的大夫,有些犹豫,她擦了把额头的汗,赶紧宽慰,“大夫,不要紧的,我不疼。您尽管下手。”
大夫是位鹤发鸡皮的老年人,见小姑娘苍白脸色,咬紧牙关,抓住自己不停抖动的脚踝,恻隐之心,让他更加不敢下手。
瓷片不大,却扎的很深,如果拿出来,绝对会血流不止。
阕逸舟等不及,直接抢过那竹镊子,沉声道,“准备止血的药粉和纱布。”
说罢,狠狠出口气,闭了闭眼又旋即睁开,竹镊子迅速拽住那瓷片的钝处,重重一扯,瓷片出来。
南枝啊了声,大夫赶紧上前。
足足有一节手指长,尖细的角,正好扎在她脚心。
这该多疼啊,她那么嫩,那么软,他们都不舍得去用劲捏,竟然···竟然····
阕逸帆心里的气,在沿路来饿路上,已经渐渐消散。
心里没他的人,他不必放在心上。
何况只是个孙侄女。
南枝的脚被裹成粽子,手掌上也包上厚厚的纱布,只要不见水,每日换药,大概十天左右,手掌就会好,至于脚上,痊愈的时间,会长一些。
大夫离开后,南枝就在阕逸舟的床上睡着。
寒梅在边上给她慢慢打扇,希望她能够睡得安稳些。
三个男人坐在外间,一口一口的喝茶,谁也没说话。
“坤儿,你说的那户人家,无需让你母亲做主,她唯唯诺诺的,搞不好还被你妹妹忽悠住。明日,你把他带来,我见过一面便决定。
明年二月及笄,等三、四月就让你妹妹出嫁吧。”
阕晏坤也因为母亲对妹妹的溺爱纵容,才会养成这个性格。
心中本就颇有微词,既然爷爷愿意出面,他自然巴不得。
当即点头应是。
周叔回来,用粗布帕擦完汗,开始讲述事情经过,“那空碗,本是装馅料多出来的,是孙小姐故意朝表小姐的地方砸去的,大小姐和黄姨娘承认了,而夫人,说她,确实不知。”
“三春院,禁足一个月,那狠毒的东西,关她半年再定。”
众人无异议,大家心神俱疲,各自倚靠在矮榻边,闭眼打盹。
南枝要养伤,松鹤院离大门近,方便大夫出入。
就这样的理由,她开始在松鹤院住下。
而外公阕逸舟,也没换到其他地方,而是就在侧间,随意住着。
而那两位,也在松鹤院,住在另一处侧屋里,谁也没想挪窝。
虽然现在南枝手伤脚伤,不可能做什么,可他们就是愿意守着她。
看她吃饭喝茶,都是心情愉快。
直到端午节到来,外出多日的二老爷,阕仲夏和西宅那边的唯一的孙子阕晏珩,同时归家。
这种默契和平衡无形中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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