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算是回应的啊了一声。
钟屿诗用皮套把头发扎个小揪,夏天热,她头发不长,又不喜欢梳头,头发被汗打湿黏在后颈上,很不舒服。
“对对。”钱妙丽一旁肯定。
江嘉禾拍拍她的肩,“记得给我们加油。”
程弋刚才去和高三交涉,学姐们看帅气学弟的眼神毫不掩饰,开玩笑也大胆,他没待多久,跑回来了。
刚才一直没喝水,他口干舌燥,看到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水滴下来也不在意,胡乱擦几下。
下午四五点钟,不算夏天最热的时候,但也不凉快,周围一堆热汗腾腾的男生,又高又大。钟屿诗把喝完的水瓶丢进垃圾桶里,草地晒得蔫,炽意如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先走了。”
她和钱妙丽道别。
“走啥啊,”钱妙丽惊讶,挽留她,“看完再走。”
“我快热晕了。”她夸张。
最终被放走,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尹珂他们的疑声。快步走到阴凉的亭子,石板冰凉坚硬,钟屿诗恨不得把脸贴上去,最终退而求其次抱着柱子贴了一会,直到面部不那么滚烫,软趴趴地躺了下去
眼睛闭上,耳朵尚且听到篮球场嘈杂的人声。四周寂静,风和青草厮磨发出响动,掠过的痕迹停留在她脸上,发丝不费力气后扬。睡一觉吧,立即会有人打扰。好像一个可恶的墨菲定律。
钟屿诗待到下课铃响起,千篇一律铃声震动整个校园,马上有人跑出来,嬉笑喊叫,混杂着国骂和没听说的名字。她的心咚咚直跳,讨厌的预感,普遍的成真。
篮球场依旧人声攒动,偶有几个走出来。坐起身来,恹恹的,手心去蹭角落缝隙的干土,心脏有青苔长出来。
校园里的美好转瞬即逝,如果高中有三千块碎片组成,她希望一万片都是刚才。还有睡觉,对,她想睡个天昏地暗。不想每一天都面对密密麻麻的人,考试作业。
太恐怖了,它喜欢挤,挤下课时间,周末休息,还有寒暑假。
饼干被碾碎了,却依然是香脆的口感,吃的人并不介意。
搓掉手上干薄的角质层,上面有黄土的灰粒,今天实在太干燥了,黏热紧贴的发丝,附在手心的异物感。
明明几天前还在度过周末,却恍如隔世。
不算宽敞的长椅,蹩脚的奶茶话题,无聊的对话。她承认对程弋的恶意,却也只是恶作剧,不至于冒犯,谁让他凑到她身边来,夜凉如水,他的异样和话多被她轻易察觉。
异样的来源,她不在意,却模糊又犀利地发觉了两人氛围的神经网。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眼神,动作,都隐隐透露着不寻常。
这种不寻常,也在下一刻被证实。
汗湿的短发,末梢的水滴在阳光的加冕下颤颤巍巍滴在了精致的五官上,他骨相极佳,侧脸的线条流畅锋利。
真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只是那双眼睛,太...
太什么呢?
太直率,太清澈,还是太让人看不清?
钟屿诗不知道,在即将对视的那一刻,她错开了。
怎么来这里了?
他们最近的见面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最近的演讲赛帮忙、放学后的约饭和桌游局以及篮球赛...
或许还有食堂和放学总能偶遇,课间在走廊里也常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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