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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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男人抱着她坐在院中的木椅子上,他沉默许久,忽地和她提起长平侯府的事,“阿鸢还记得长平侯府的喻世子吗?”

谢知鸢揪了揪他领口处的红缨,笑了笑,“当然记得啦,我前儿个为皇后诊脉时才见着了他,如今虎哥儿都有十多岁,早已是个成熟的少年了。”

她如今入朝多年,纵使瞧见过声声色色污浊,性子也早已不似以往的怯懦,可在男人面前还是娇娇俏俏要闹脾气的模样。

陆明钦捏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头,淡声一字一句道,“长平侯府前车之鉴,我不愿阿鸢有任何损失,哪怕万中无一,我也不要去冒险。”

“可是表哥,”

谢知鸢感受着手中的温度,原本扬起的声音忽地落了下去,“你该知道的,若是想要去做这件事,不论怎样,我们都不该去畏惧这些。”

她的语调在寒风中显出温温的亲和。

陆明钦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他把下巴放到她的颈弯处,鼻尖在领口处蹭了几下,才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我不想。”

男人说的斩钉截铁,好似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意念。

谢知鸢笑了,大多时候表哥总说她是孩子脾气,可殊不知此刻他自个儿才是执拗的那一个,她嗓音又软化了些,近乎是哄诱的语气,

“可是我想呀,我们成亲已快五年,去岁连明霏都已生了个女娃娃,多可爱呀......”

她长睫垂落,“更何况我都依着表哥这么多年啦,日日饭菜都那么难吃!身子骨养得可比盛京大多数女子都要好呢!”

说到这,她心尖涌上愤愤,没忍住揪起男人的大掌,张唇嗷呜咬了一口。

她咬人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小巧的贝齿只在男人的手背上磨蹭了两下,便松了唇。

陆明钦哑然失笑,任由她撒泼,“哪难吃,是你嘴太刁。”

他说着,目光探至女孩的侧脸,声音却逐渐消弭。

月色下,女孩侧了身子望向他,乌溜溜的黑眸弯了弯,“表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怕的。”

温柔坚定的声音被晚风逐渐吹散,满天的星光映在她眼底。

陆明钦从未如那刻般强烈意识到,阿鸢真的长大了。

小姑娘以往是多怕疼多胆怯的一个人,如今却反过来劝他,告诉他她不怕。

她终究不是被豢养的金丝雀,而他,虽有过动摇,但最终未替她打上精致的牢笼,放任她去做想做的事,哪怕那并未他所愿。

哪怕他再想将她锁在家中不被任何人瞧见,不被任何人觊觎。

......

末了,他艰涩地半阖了眸,“好。”

反正,他会同她一起走下去。

......

谢知鸢那时说的怪好听的,生的时候就后悔了,生完了更后悔。

先不提那痛楚,那娃娃抱来她瞧了第一眼,就根本不想看第二眼,况且还不是个小女娃。

因为身上疼痛的缘故,她现如今都还在后悔,后悔死了。

可再如何那也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娃,她自是希望父子俩能和睦相处。

生了平轩后,谢知鸢日日嗜睡,今儿个还是被涨/奶的酸楚给硬生生弄醒的,如今舒坦了就又要睡。

陆明钦替她掖好了被角,从停南轩出来时暮色渐沉,恰好碰见了往回赶的四喜。

四喜三年前被谢知鸢许配给了伴云,两人那时还别别扭扭了一阵,却还是同意了。

婚后四喜还是替谢知鸢掌中馈,她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整日忙得不行,忙完回来基本已是天黑,可依旧乐在其中。

圆脸丫鬟如今褪去婴儿肥,越发显得英气逼人,她看着立于风灯下的男人,福了福身子,“世子爷。”

陆明钦略颔首,临行前忽地停了脚步,侧过身淡声吩咐道,

“她已睡着了,切忌勿要打扰,若她中途醒来问,你便说我在书房,让她先睡,我今日晚些再来陪她。”

四喜垂眸应是,看着男人离去后才转身进了里屋。

夫人身子骨本就不算好,就算精心调理了这么多年,可生完孩子还是耗了不少元气。

世子爷日日夜夜看护着她,把她当成个脆弱的瓷娃娃,事事亲为,皆不假于人手。

四喜端来热水,拿着布巾替满面通红的女子擦了擦脸,幽幽叹口气。

先前她还担忧着世子爷在小姐生完小世子后会去寻花问柳,可倒没想到他竟是将小姐看得更紧了。

*

自三年前焕帝驾崩、昭帝继位后,天下便有些不太平,且不提扬州发了洪,连百年安安分分蜗居在南疆的蛮夷都趁机发生动乱。

年前新帝御驾亲征,将牧耶干布斩于马下,威慑众部落,又派大臣签了协定,边境才得以恢复平稳。

但招兵买马到底还是损耗了大衍不少元气,如今朝中新策下达,奉行休养生息,如此两年下来,倒也称得上河清海晏的太平。

但毕竟要重新制定的政策着实太多,独独一项便够朝中众人商议良久。

近日盛京米价高昂,大臣们议论纷纷要拿出个对策,有说给农户减免赋税的,有说加收卖米商户赋税,再返还给农户的,闹腾腾的哄乱不休。

坐在上首的是新上任的昭帝,他听了半晌,手中的折子直接往桌案上一撂,响声落地的那一刻,大殿内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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